魏公公嘀咕道:「嘖,拿出當初您對太后的那股狠勁兒啊!」
「你說什麼?」皇帝看向他。
魏公公心頭一驚,捂住嘴道:「沒什麼。」
又嘴瓢了,欠!
皇帝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朕讓何三去守著庵堂是為了什麼。」
魏公公一怔:「陛下是……」
皇帝神色複雜道:「朕想知道這麼多年都是她一個人謀劃的,還是有什麼同謀,總得一網打盡才好。」
對靜太妃的感情不可能幾日就淡得沒了,說起靜太妃皇帝依舊痛心,卻並不會再去同情。
有些信仰一夜之間坍塌,再也無法築起高牆。
皇帝沉聲道:「永安伯府那邊你也派人盯一下。」
永安伯府是靜太妃的孃家,皇帝並不是十分懷疑他們,永安伯府的子嗣全是扶不起的阿斗,就連永安伯自己也是個樗櫟庸材。
只不過,靜太妃如今被軟禁了,她若真有同黨,或許永安伯府是唯一能夠接近她的機會。
皇帝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件事朕想不明白。」
魏公公道:「陛下請講。」
皇帝納悶道:「朕當初給了她四個龍影衛,怎麼只剩一個了?還有三個去哪兒了?這個也讓留意打聽一下。朕實在不想親口去問她,朕已經不相信她嘴裡的任何一句話了。朕也不想……再見到她了。」
「是。」魏公公應下。
……
碧水衚衕,一家人吃過早飯,顧琰與顧小順去了清和書院,老祭酒帶著小淨空去了國子監,顧嬌則將蕭六郎送到了翰林院。
蕭六郎恍惚了一下,像是回到了鄉下她送他去天香書院上學的日子。
他還記得有一次牛車上沒了多餘的位置,她就那麼徒步走了十幾裡地,為的是不讓半路再有任何人欺負他、將他趕下牛車。
「到了。」顧嬌對蕭六郎說。
蕭六郎目光落在她因走路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上,她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蕭六郎抬手去為她擦汗。
顧嬌卻張開雙臂,輕輕地靠近了他懷裡,抱著他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身。
他身子微微一僵:「你……」
「不是要抱嗎?」手都伸過來了。
蕭六郎張了張嘴。
那是想替你擦汗啊。
「……嗯。」他話到唇邊卻變成了一聲承認,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這麼沒出息的。
顧嬌自他懷中直起身子,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看著他:「你散值後我來接你。」
「……好。」
還是無法拒絕啊。
顧嬌彎了彎唇角:「你進去吧,我走了。」
「嗯。」蕭六郎輕聲應下,卻沒進去,「嬌嬌。」
「嗯?」顧嬌回頭過來,清澈的眸子看著他。
「寧致遠的家眷來了京城,邀請我們去他家中做客。」
「好。」顧嬌道,「什麼時候去?」
蕭六郎想了想:「下個休沐日?月底。」
「好。」顧嬌爽快地應下,沒有一絲猶豫。
傻丫頭,知不知道這次出去是以我娘子的身份,以後再想撇清就難了。
顧嬌揮袖離開。
蕭六郎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目送她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才轉身走進翰林院。
而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安郡王竟然就站在翰林院的門口,也不知站了多久,與他方才望的是同一個方向。
「莊編修。」蕭六郎淡淡地打了招呼。
安郡王沒有被抓包的羞愧,他神色自若地收回目光,看向蕭六郎:「蕭修撰。」
蕭六郎眸中閃過冷意,面上卻一派雲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