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原本就是馬上民族, 對節操這個東西根本不在意。早年的時候皇帝們在男女上更是節操掉盡。在漢人士族看來完全不成體統, 漢化到如今二三十年時間, 也還沒完全到骨子裡。
尤其此刻,沒什麼比增加人口更重要的了。
元茂鼓勵男女多多往來, 另外對死罪更是加大了審查。朝廷對於死罪十分謹慎,哪怕判案, 廷尉署也要將判了死罪的案子上交天子面前,進行再三的問審, 確定無誤後,才在秋後執行。
今日的也是個判了死罪的案子,主事的官員年輕長相俊秀,口齒伶俐清楚。幾句將案情的前因後果描繪清楚。
是長安萬年縣的案子, 農婦家的年輕女兒被鄉里的閒漢尾隨跟蹤,家裡人發現了之後,那閒漢不但不收斂反而還變本加厲, 頻頻對這家的女兒橫加騷擾。終於有一日在夜裡,那閒漢翻牆而入, 意圖不軌。被這家人一塊給活活打死了。
元茂察覺到簾子裡探出來的視線,但他到底還是壓著一口氣, 低頭翻著手裡的卷宗。
“既然是圖謀不軌, 那麼就不應該叫人償命。”
簾子裡傳來白悅悅的嗓音, “陛下,這不對。”
元茂把她帶在身邊,很少聽到她對朝政還有其他的事,發表什麼見解。她很多時候,只是把這些當做特殊的見聞。聽了就算了。尤其是那些關乎民生的,更是一句話都不說。
他有些稀奇,挑了挑眉,看向面前的年輕人。
年輕人對著帝后一拜。
“回稟陛下,殿下。照著律法,殺人者死。畢竟出了人命,若不能嚴懲,恐怕難以服眾。”
“服眾?”白悅悅在簾子裡聽了裡笑了笑,“服誰的眾?”
“這案子聽著從頭到尾,只是死者的活該。”
元茂聽著,把手裡的卷宗讓宮人送到簾子裡。
他難得看到她這麼有興致,白悅悅左右翻看著,“果然是前後糾纏了幾次。那麼更是死有餘辜了。”
“是不是死了人的家裡在鬧事?”
面前的年輕人一時語塞,竟然有小會說不出話來。
“回稟殿下,臣不知。”
皇后的聲音很柔軟,帶著點被慣出來的嬌縱。
“那應該差不多了。一般能在當地橫行霸道的。窮的叮噹響的,怕是不能夠。家中應該是在本地有一定的本事。要不然惹出事,一不留神就被打死了,哪裡可能給他撐腰?”
“這案子不該這麼判。”白悅悅道。
“人是死了沒錯,但是咎由自取。前面糾纏好幾回,恐怕就已經是有恃無恐。等到夜裡翻牆,那便是自尋死路。這家人算得上是為了自保才下手。要不然那麼大一家子,早就在他糾纏之初就給打死了。哪裡會給他機會得寸進尺。”
“陛下。還請明斷。”
元茂看到簾子後的影子向他偏過來。
眼角的餘光暼到了那邊的年輕人,年輕人臉上通紅,不知道是不是被皇后的那些話給問的。
卷宗上縣官是判的這家父親死罪,其餘的人流放。
元茂問,“依照皇后的意思呢?”
“這家人並不是主動為惡,而且又是為了保護自家女兒。照著我的意思,自然是無罪。”
“可是殿下,”廷尉署來的年輕人聽到皇后這話終於是忍不住了,“除了人命,若是沒有任何人受懲戒,那麼如何震懾民人。”
“那人死有餘辜,死了世上少了個惡人。這家人並不是主動為惡。看卷宗上所言,是迫不得已。並且也有鄰里為證。如今人力貧乏,就更加應該愛惜人力,尤其這種案子。”
她看向元茂,“陛下。”
元茂眉毛一挑,“此案用不著死罪。其餘人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