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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常侍在旁看的默不作聲,這是要把佛道兩家全都給拜遍?
不過這種全都拜遍的,會不會顯得不虔誠麼。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白悅悅在產房裡,開始的時候有點慌張,後面見到法真進來了倒是鎮定下來。
陣痛一陣一陣的,空隙停下來,她還能在宮人們的攙扶下,把一碗肉湯喝得乾乾淨淨。
肉湯是每日裡都準備的,熬了許久,骨肉脫離。軟骨也已經熬得酥軟,和湯水融為一體。她最喜歡就是這個。一口氣喝了一碗,躺回去的時候,感覺渾身上下的力氣又長出了不少。
來來回回的間隙裡,什麼東西滑出去,讓她跳腳的疼痛驟然消失。渾身上下都說不出來的輕鬆。
響亮的啼哭在宮室裡格外清晰。
白悅悅長撥出一口氣,旁邊宮人滿臉喜悅的過來,“恭喜殿下,是……”
白悅悅還沒等宮人把話說完,一扭頭睡了過去。
她累的不行了。天大地大都沒有她睡覺養身體來的大。到底是什麼等她睡醒了再說!
宮室裡有瞬間詭異的平靜,所有人的笑都僵在臉上,唯有新生嬰孩的啼哭鏗鏘有力。
幸好還有人想著外面還有一尊大佛等著去稟告,馬上又活泛起來。該照顧皇后的照顧皇后,照顧孩子的照顧孩子。另外有機靈的人老早的就去報喜了。
元茂將道佛兩家但凡能叫出名號的神佛全都懇求了一個遍。
只要她平安,要他短壽也行。哪怕他去學南邊的那個南朝皇帝去做僧人也不是不可以。
他曾經見過南朝皇帝崇尚佛教到把自己都投進去做僧人。當時他只覺得可笑,到如今,只要神佛能讓他遂願,即使去做僧人道人,那也可以。他願意去。
外面進來的中官滿臉喜悅,對著元茂跪下,“陛下,皇后生了一個皇子!”
“皇后呢?”
坐床上的天子猛地回頭過來,雙眼盯住他,“皇后呢,皇后如何?”
竟然是沒有半個字是問皇子的。
中官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上不來下不去,差點沒被憋死。
“皇后怎麼樣了?”
元茂見中官沒有回話,言語裡又焦急幾分。他乾脆起身,打算自己過去看,不想坐在這兒聽人傳訊息了。
“回稟陛下母子平安。”
中官趕緊他高聲道。
“皇后平安?”元茂追問。
中官連連點頭,“皇后安好,臣在外面親耳聽到裡頭的人說的。”
元茂連連點頭,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平安好,平安就好。”
然後元茂就又去產房那邊了。
入冬生產,比起在其他時候,要平添了幾分風險。所以作為產房用的宮室從裡到外,都用厚實的布給蒙起來了。
乳母抱著孩子過來,還沒開口書畫,就見到天子擺了擺手,示意退下。直接去了皇后所在的內殿。
乳母抱著懷裡餵過奶的皇子,保持著要行禮的姿勢有些茫然。還是中常侍過來,讓她帶著孩子先到暖和地方去。
元茂到了內殿,內殿此刻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燻上了合香。用的合香也是由專門精通此道的大家配製,祛除異味之餘,還能安神。
白悅悅睡得昏天暗地,對身外的事一概沒有任何反應。
元茂坐到她身邊,側耳聽了好會她的呼吸。感覺到她呼吸平緩綿長,並無任何不妥,再看面色,面色尚可,原先在心頭盤旋的那些擔憂才放下來。
“陛下,要不要看看皇子。”
中常侍見他從內殿出來,神色和進去之前完全不同,渾身都是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