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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們爆發出更大的歡呼,跟隨著元茂一塊跑起來。
高冶到的時候,正好見著諸王跟著天子游獵回來,宮裡地方寬敞,除卻宮室之外,還會有專門供天子跑馬的園林。
元茂從馬上下來出了一身大汗,大汗淋漓的感覺讓他十分舒適,中常侍來報說是高冶來了。他讓中常侍把人傳喚到殿內。
“我讓你去辦件事。”
元茂在身上溼透的內袍被換下來之後,揮手讓左右退下。
高冶見到天子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他立馬照做,聽到天子說完的話之後,高冶的臉色都古怪的一言難盡。
“陛下,陛下何不直接讓上黨公的那位三娘子直接入宮?”
“太后不是已經召三娘子入宮相看了麼?”
要是沒意外,只要天子點頭,這位小娘子也要入宮。
只不過是個點頭的事,怎麼還要他去叫人盯著?
這、這……
“你不懂她的脾氣,”
元茂只是笑了一聲。
若是真的被他親自召入宮中,照著她的脾性還不知道要多洋洋得意。再來一次,他不打算這麼慣著她。但放著她,他也不放心。
“朕要你辦的事,你照辦就是了。”
這一句下來,高冶連退路都沒得了,只能道了一聲是。
“要辦的妥當,不能叫人發覺。”
高冶苦著臉點頭道是。
高冶從殿內出來,被外面的風一吹,止不住的想要唉聲嘆氣。
天意難測,天意難測啊。
“我心悅大王呀。”
高冶走的苦兮兮的,臉上掛著的苦水幾乎都能當著面給淌出來。
少年人的喜怒哀樂總是那麼簡單又明瞭,明明白白的表露在臉上,連半點功夫都不用,就能看清楚這些少年人的所思所想。
殿內的中官宮人全數都被他屏退在外面了,沒有他的示意不敢入殿內。殿外大門洞開,直喇喇的讓外間的涼風灌進來,內殿裡擺放著幾面屏風,又將灌入殿內的風遮蔽在外,但還是有絲絲涼風轉過屏風和竹廉的縫隙吹拂到他身上來。
溼透了的內袍已經換掉了,他隨意的披著輕紗中單,衣襟隨意的敞開著。
殿內雖然沒有中官宮人伺候,但是東西卻是一應俱全,幾盤櫻桃畢羅恭恭敬敬整整齊齊的擺在那兒。
元茂拿了一塊在手裡把玩,想起在長信宮她吃了整整三盤的櫻桃畢羅。他那時候一面和太后說話,一面用眼角餘光暼她,見到她自顧自的吃這個。
當初他喂得她就是這個,沒想到她病好了之後竟然還喜歡吃這個。
元茂還記得此生初次見她,她被那些毫無上下尊卑的婢女丟在林子裡,一個人坐在潮溼的石頭上。無聲無息,無悲無喜。那時候春寒料峭,但她衣裙單薄,袖裡露出來的雙手上全是凍瘡的疤痕。
他望著她,她眼底裡一片死寂,和記憶裡顧盼生輝,嬉笑怒罵皆在臉上完全判若兩人。
她從進宮開始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心裡想什麼就全部擺在臉上,連在人前遮掩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太后不喜歡她這樣的脾性,覺得她喜怒皆形於外,過於輕佻。又討厭她不肯輕易受指派,對她這個侄女更是厭惡。
但他卻喜歡,他有意的慣著她的脾氣,順著她的意思來。只要不危害社稷,她想要什麼他都給。
她被太后憎惡送出宮外帶髮修行。回來之後,和太后所立的皇后連連交惡。劍拔弩張到外朝都上書說后妃相爭並非祥兆,他充耳不聞,在裡頭拉偏架。
後宮內看著風向,逐漸對她也有了別樣的敬畏。
漸漸的她身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