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育和王潮知道面前這個少女有多受寵, 聽到皇太后的命令有些猶豫。
他們只是閹豎,哪怕身上擔任內官。但也不敢真的忤逆到天子的頭上。
皇太后見到馮育和王潮竟然沒動,怒喝道, “你們還等什麼!難道還得我親自動手麼!”
馮育和王潮連連道是。
馮育走過去,臉上掛著笑,“三娘子對不住了, 臣等也是奉皇太后的詔令。”
說著就讓左右黃門來拖拽她。
誰知道這三娘子到了這個時候, 竟然不帶任何害怕的, 對著左右上來的黃門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動手的間隙,她還能撒開了嗓子, “陛下,陛下你快來救我呀。你看她們都欺負我一個人!”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皇太后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那你就好好的看看他會不會來救你!”
“姑母,姑母你好狠的心啊!”白悅悅嗓子比剛才更尖了。她入戲之後, 就到了渾然忘我的境界,把來抓她的黃門撓了個滿臉花。
殿內亂作一團,她發瘋起來,兩三個黃門險些都按不住。後面還是來了幾個人才把她給弄出去了。
“我若不是看在你是白家女的面子上, 就憑你所作所為,你還想要一條命!”
太后怒道。
她捂著胸口坐下來,喝了一點宮人奉上的蓮心湯, 心頭的那一團火才稍稍減緩。
等到王潮回來,就聽到太后問, “你說,他是不是憑著這件事, 來和我爭權?”
王潮呵腰下來, “陛下?”
太后連連冷笑, “我可不相信他真喜歡上了那個蠢貨,除了樣貌身段好看之外,一無是處。我吩咐她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只知道日日和他吃喝玩樂。”
王潮心道這也不一定,這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都不一樣。沒幾個男人願意到後宮還對著御史臺一樣的女子,吃喝玩樂,自由自在恐怕才是天子想要的。
去了勢的男人,還是多少有點男人的心思,明白天子的想法也不是太難。只是這句話還是不敢說出來的。
“太后息怒。”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句話最好。
“思來想去,我想還是他藉著封后這件事來和我分庭抗禮。又或者藉著此事來看看朝野對他這個皇帝到底怎麼看的,誰效忠於他,誰在我麾下。投石問路。”
太后在權力爭奪裡摸爬滾打了十年,對於權力十分敏銳。朝堂上有風吹草動,立即就能感覺到。
“一定是。”太后咬牙握緊拳頭重重一下打在了憑几上,“他一定是想要藉著這個事來和我作對。我說呢,他這段時日怎麼那麼乖巧,原來是臥薪嚐膽,等著用我送過去的侄女,給他來奪權。”
“白白我養他養了這麼多年,他和他的那個親孃一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當年元茂的生母安貴人生了皇長子,還是皇后的皇太后幾次明示暗示,讓安貴人把兒子送到長秋殿,記在皇后的名下,成為皇后的養子。但是安貴人幾年下來全都裝傻充愣,硬生生拖到了皇后徹底沒了耐心,出手把安貴人給治死,把皇長子給搶了過來。
“也難怪了,賤人生的東西,自然和他那個賤人娘一樣。記吃不記打,我才教訓他多久,他就迫不及待的又來生事。”
她咬牙,“早知道,不如廢了他!”
王潮的眼睛顫了下。
廢黜皇帝,不是皇太后說能廢就能廢,得拿出緣由,以及能掌控局面的權勢和魄力。更何況朝堂上那些士族朝臣各懷心思,另外還有那些宗室。
宗室們不少手裡還掌控在實權,有些甚至還帶兵。就算是皇太后見著他們,也要笑著叫一聲叔伯。
天子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