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之後就開窗。
婢女依言把窗開了,今日外面的風有些大。方才白悅悅從外面一路靠著自己兩條腿走過來,髮鬢有些汗溼。被風一吹,髮絲上帶著的溼意頓時一陣陣的開始發涼。
“四娘討厭我?”白悅悅忽略掉,涼意入肌理的那陣不適,望著虞寧問道。
虞寧正在對著銅鏡整理髮髻,聽到白悅悅這麼猝不及防發問,手上一頓。她看向銅鏡,銅鏡裡映照出她格外有恃無恐的笑臉。
又來了。
虞寧手掌下意識的握緊。
即使重來一次,這人的脾氣還是沒有半點改變。
前生這人就是這樣,才從瑤光寺裡出來回宮,在宮裡就開始大搖大擺作威作福,什麼人望人心從來不在乎。就算是出身士族的嬪御到了這人面前,照樣落個被針對的下場。
繞過她這個皇后賞罰嬪御的事,不止一起兩起。
她把人叫到長秋殿質問,這人見面連禮都不行,就是擺著如今這張臉。
那時候這人說什麼來著。
說如果皇后有不滿的話,大可去找陛下。
將她堵的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接下來便是無視她,當場掉頭就走。
陛下她是不能找的,不是不敢,而是她曾經找過,對於這人所作所為,天子也只是口頭上稍稍斥責幾句,之後並沒有任何的實質上的懲罰。她經歷過那麼兩次之後,就明白天子是不可能為她主持正義的。
哪怕這些明明是她應該得的。
可是這一切,在這人回宮之前從未有過。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那些隱秘的記憶出來,虞寧的指甲緊緊的摳入掌心。
“四娘年紀小小,沒事學那些口是心非做什麼。你嘴上不說,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景明寺那日你是專門帶著二孃來堵我的吧?”
“你想做皇后?”
白悅悅此言一出,就見到鏡子裡的那張臉變了臉色。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大姐讓你來看我,如今你也看到了,沒事的話就走吧。”
“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白悅悅笑道,“你想做皇后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你要是真的想,我幫你一把如何?”
虞寧怒極而笑,“此事還真的用不著你來插手。何況你這樣的又能做的了什麼。”
她說罷,把手裡的馬蹄梳隨意一丟,“你走吧。”
“那你想好,上回見面,陛下可是要你滾的。可見對你沒什麼好感。立後詔書要陛下下旨,而且也是和陛下相處。”
“你走!”
這話戳到了虞寧這一生來的痛處,她回過身對白悅悅怒喝。
白悅悅出來了,她早就察覺到虞寧和她的不對付,結果一來試探,發現人對自己的怒火可深厚多了。
到連她自己都摸不著頭腦的地步。
她是真的打算向元茂引薦虞寧的。長信宮時不時來人召她入宮,說是陪伴太后,其實就是去和元茂作伴。
她願意賣這個人情,誰知道四娘不買賬。
她走了幾步,覺得頭有些發暈。
顯然是方才那陣風已經發威了。
她趕緊加快步子回去。
出了二孃四娘這回事,也不說什麼多留了。該帶的話帶到,都回去了。
白悅悅回家當天夜裡就開始不好了,先是頭疼,然後便是嘔吐。晚膳一口都吃不了,羅氏怕她不吃東西撐不住,叫人燉了羹湯喂進去,結果全都吐出來了。
白悅悅只覺得昏昏沉沉,外面光線明暗,似乎過了個晝夜,又有聲響起來。
她頭痛的時候,對聲音格外敏感,哪怕半點聲響都能聽到。聽到之後就忍不住頭痛欲裂。
“什麼事?”她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