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口正要說話,那環顧四周的年輕男人低頭下來,扶住她的臂膀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向後退了一步。
“小娘子可還好?”
她抬頭徑直和他投來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白悅悅見到對面年輕男人眼眸微睜,內裡有些許訝異,但那些訝異很快沉入了眼眸深處,她再去看的時候,那雙眼裡已經是風平浪靜,沒有半點痕跡。
“小娘子的婢女呢?”
貴女出行,必定會有婢女跟隨。
說著,他就要鬆開扶著她的手臂,既然人已經無事,那麼再扶著就有輕浮的嫌疑了。然而他才鬆手,少女整個人就要坐到地上去。
他一把又託在她的手臂上,讓她借力站著,這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小娘子?”
“我把她們留在後面了。”白悅悅扯了扯嘴角,臉上帶著點兒驚嚇後的虛弱。
方才烈火撲面而來,人在事中除了自保什麼都來不及反應,可是事後莫名的腿有些軟,有點站不住。
“郎君,你能扶我一下麼?我腿有點軟,站不起來了。”白悅悅滿是手腳無措,話語裡帶了點無助的哭腔。
那年輕男人詫異的暼了她一眼,到底是沒有放開她。
低聲道了一句“失禮了”,就一隻手攙扶她的肩膀。
他很懂規矩和分寸,平常男人見到貌美女子,左右找機會親近搭訕。他除了一隻手臂扶在她手臂上之外,沒有其他要親近的意思。
“大王!”這個時候幾個侍從模樣的從人群裡擠出來。見到兩人這樣不由得一愣。
“女郎婢女在哪裡。”他是不可能把人交到侍從的手裡。
“我去讓家僕給女郎喚來。”
“在大和尚的茶房附近。”白悅悅也沒得那個臉皮讓人這麼扶著她不放。
能被稱作和尚的,必須是地位崇高,學問堪為僧師的僧人。
景明寺內能被稱作大和尚的只有一個。
她見到年輕男子點頭,讓家僕去把人尋來。
她想要道謝,腳踝處一陣痛楚。剛才人潮湧動她被推搡間,崴了腳。只是剛才情況緊急,她顧不上,現在腳一動,痛就上來了。
腳踝痛起來格外的酸爽,她整個人就往下掉。身邊的年輕男人察覺到她的不對,手掌間用力將她托起來,見到她面上的痛楚。
他叫家僕們去尋個胡床來,胡床就是後世的馬凳,小小的一隻,可以掛在馬後。
胡床拿了來,年輕男人一手扶在她手臂上讓她坐下。
手背上的疤痕在日光下越發的醒目。
“這傷疤不咬人。”年輕男人見她盯著自己疤痕,開玩笑的道了一句。
白悅悅收回目光,對他就笑。
她生的一副甜美的樣貌,肌膚在日頭下晶瑩剔透。
“不好意思呀,對不住對不住。”她邊笑雙手合十,對他連連道歉。
誠摯十足,叫人不忍心怪罪。
“女郎言重了。”年輕男人道。
白悅悅抬頭,純質的目光清水泠泠的流淌著。
他垂首多看了幾眼她的雙目。
“方才聽人叫你大王,你是哪家大王?”
年輕男人已經見到了遠處被家僕帶來的婢女,他目力極好,哪怕隔著一段距離,都能將看的清清楚楚。
見到婢女趕來了,他打算就此離開,又聽到她問。
他有些好笑,反問,“女郎覺得我是哪家的大王?”
白悅悅搖搖頭說不知道,“郎君還請留下名號,我改日親自登門道謝。”
年輕男子道了一句不必,“順手而已。”
正說著,白遜的聲音由遠及近,“長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