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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裡的醫官照著太后的體質,和四季氣候的變化不同,開出不同的藥方來調理。
“大王看起來有些不情願。”
太后端過湯藥,在上面吹了吹,“不是他的女兒做皇后,當然不情願了。但是我哪裡能留三娘在宮裡。”
她自己親身經歷過一回,知道皇后的權威其實沒有旁人想象的那麼大。皇后的一切權力來自天子。天子喜歡皇后,哪怕只是尊重她,那也能過的不錯。可若是有一個極其受寵的寵妃,和皇后針鋒相對,那幾乎就是個死局了。
說一句九死一生,都絲毫不為過。
到時候她留下來的局面,怕不是要被攪和的一塌糊塗。
她這麼多年,習慣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受不了有什麼事脫離她的掌心。
“我已經夠仁義了。希望他們也見好就收。”
太后說罷,將那碗湯藥喝下去。
等白遜回到家,白悅悅已經被太后從家廟送回來了。
畢竟都已經要嫁給親王,再留在家廟,和一群比丘尼在一塊很不合適了。
白悅悅見到白遜那一臉有火沒地發,頓時就找理由要跑。白遜把她叫住,將宮裡太后說的那些都講了。
“現如今太后要把你嫁給長樂王,我看著陛下時不時的來看你,對你總有些餘情未了。你這麼就嫁人了,等到陛下出徵回來。恐怕是不好交代。”
白悅悅跟著白遜一塊做出左右為難的樣子。心裡卻不以為然。
這個時候正好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趕快把事情給辦了,到時候事情定下來,哪怕元茂回來,也沒有話可說。如果真的要怪人,也怪不到她的頭上,畢竟這門婚事是太后親自牽線保媒。沒得太后在這裡頭,恐怕還沒那麼順利。
有太后在前面頂著,她心安理得。
“阿爺問你,你自己願意嫁麼?”
白悅悅神情悽楚的抬頭,“阿爺,這回事難道還是兒能說嫁或者不嫁的麼?”
白遜被問了個無話可說。
他坐在坐床上,放置在床腳邊的博山爐上青煙曼曼,將金黃的仙山籠罩其中,越發虛無縹緲。
白遜不甘心,兩兄弟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般勾心鬥角,彼此互不相讓。現如今明明看著自己要贏了,結果靠著太后超了過去,順便沒給他半點餘地。
這白遜如何能憋了這麼一口氣?
這個時候外面來人,說是長樂王上門了。
想來應該是太后讓人告知長樂王,讓長樂王趕緊上門提親,畢竟宮裡的太后答應了。但是父親還是白遜,表面上的功夫還是得做。這個時候人上來了。
這個做派符合太后的一貫作風。白遜熟悉太后的做派,一看就明白了。
他滿心不服,垂頭喪氣。讓女兒退下,自己去面對長樂王。
白悅悅見狀就知道白遜不得不照著太后的話去做,她出去之後,就見到家僕去請人了。
白家的當家人是太后,就算白遜各種不滿,也得按照當家人的話去做。
她突然感覺到身上一輕,這麼些日子,讓她止不住擔心的東西終於要煙消雲散了。
元茂哪怕再對她好,她也覺得很不真實,而且見識過他運用天子權柄的一面。那種虛無感就更重。
她不是那些小女孩,見到他那張臉,又或者被他那樣溫柔對待,就會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一頭扎到他的情網裡。
不但沒有,她一直都保持著十分的清明和理智。似乎那繾綣的柔情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這東西他能給她,自然也可以收走。
男人這東西,喜歡你的時候,對你千般好萬般好,恨不得把命都給你。但是哪一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