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長樂王笑問。
元茂道了一聲好,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長樂王放在白悅悅肩膀的手,又看了白悅悅一眼。
白悅悅見狀在心裡啊啊啊啊的尖叫,她都已經給他們倆臺階下了,怎麼還一邊一個不放。
“我這樣不好在前面帶路。”白悅悅不好得罪元茂。
她玩遊戲肆無忌憚,宮裡有時候也頂撞他。但她一直很明白裡頭的分寸,絕對不會在人前就讓元茂沒了臉面。
長樂王見狀,先放開手。元茂的手握在她的手腕上,沒有半點放開的意思。
白悅悅故意輕輕的嘶了一聲,從牙齒縫裡往裡倒吸氣。
他恨不得碾碎了她,完全融入他。但聽到她那聲痛呼。到底是鬆開手了。
元茂松手鬆的艱難,他抬目去看長樂王,長樂王頭戴著帷帽,面前垂下的輕紗被他撥開,平靜的輕輕垂首。一如他在朝堂的模樣。
元茂極其欣賞他這幅姿態,此刻有極其痛恨他這模樣。
白悅悅才覺得手腕上一鬆,馬上走到前面帶路。
家廟裡的比丘尼見到她回來,身後還跟了兩個男人,頓時臉上驚駭欲死。比見著厲鬼都還要可怕。
白悅悅打發比丘尼去把她那套茶器拿過來,請他們到了鄰著自己居所的茶室。
但凡修行的,只要不是苦修,講究點的,都有那麼一間茶室。
此刻飲茶都是煮茶,茶餅也是宋國來的。從南朝運過來到了魏國,身價都要翻不少。
她對茶湯不甚在意,要不是夏天,喝些帶點苦味的茶堂正好消夏,她根本就不會碰這個東西。
茶餅丟到茶碾裡碾碎,然後小心倒到茶爐上正在燒的水裡。
她垂首裡,從領子裡垂出一段頎長白皙的脖頸。她認真專注的盯著面前的茶湯。秀麗又純淨,纖濃得宜,美好到了極致。
元茂注視她,轉而去看長樂王。
“阿叔在這裡,朕實在是沒有想到。”
元茂話語裡蘊含隱隱的威壓,從字句裡溢位。
換了旁人,此刻已經滿臉惶恐跪伏在地,但是長樂王只是垂眼,“臣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元茂壓在憑几上驟然收緊,手背上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