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奎的信賴,透露出幾分想要讓他帶兵的意思。底下的那些人個個都是看盤子下菜的,哪裡還敢在明面上忤逆他的意思。
“舍弟年幼不懂事,還請莫要責怪。”慕容泫讓人把慕容明帶回去,和秦萱說話。他最近這段時間很忙,想要壓過慕容煦,那麼就要趁著阿爺還在的時候,趕緊的建功立業嶄露頭角,不然到了後面未免會有些來不及。慕容煦也不是個蠢貨,他在位的時候,還是幹出過實打實的基業。
只不過宇文氏在做了皇太后之後,干涉朝政。漢人裡頭也有英明的女主,例如呂雉,開創了一番局面。鮮卑也有部落之中,女主掌事的,可惜宇文氏只有野心,偏偏沒有和野心匹配的才能,作天作地,她兒子也是個能人,母親這樣,也管轄不住。最後給了他絕好的機會。
慕容泫知道自己真正要對付的,只有一個大哥。
“無事。”秦萱說的隨意,“只要四郎君肯將那三十頭羊給我就好。”
“秦郎……手頭很緊麼?”慕容泫遲疑一二還是問出來。
“三郎君一看就是沒在牧民裡頭生活的。”秦萱笑了一聲,覺得慕容泫這話問的很好笑,她抬頭看到那邊秦蕊騎著馬玩兒,眼裡柔和起來,“牧民的日子不好過,雖說大棘城比草原好,但遼東畢竟還是苦寒之地,冬日裡風雪一來,牛羊凍死是常有的事。牛羊是牧民的眼珠子,沒了又沒有新的替補上,每年幾乎都是如此。”
“……”慕容泫前生主管戰事,後來被慕容煦架空,對於庶務並不是很精通。他記得那會朝廷中已經仿照漢人的朝廷設立大司農,管理農桑。那會的鮮卑人已經和漢人一樣開始學習怎麼耕種田地了。
畢竟到了漢人的地界,是不可能和以前那樣拿著大好河山來放馬。
他後來忙著的,也是怎麼從那些豪強世家口裡,把那些吞進去的隱戶給摳出來。
“那麼我送一些錦帛和牛羊過來。”慕容泫道,他看到秦萱又要拒絕,立刻道,“就當是為四郎賠罪。”
“漢人有話,三郎君也應當知道的,‘無功不受祿’,”秦萱擺了擺手,“我拿四郎君的羊,因為我陪著他嬉鬧了一回,也算是拿了報酬,可是我和三郎君卻沒有這樣的關係。”
“萍水相逢罷了。”
哪怕心中早就知道,對於眼下的秦萱來說,他不過就是個陌生人,但真的親耳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他頓時覺得一陣眩暈。
二十多年的等待是甚麼,這一場輪迴又是甚麼,難道就是她一句“萍水相逢”?
“秦郎話也不要說的這麼死,”慕容泫很快穩住自己近乎要衝出胸腔的憤懣,“來日方長。”
“三郎君應當去看看了。”秦萱見他話語裡頭似是有些不尋常,心下一陣火氣,不管是從初見還是現在,她總是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說完,她走到小黑麵前,拉起韁繩就走,只留下慕容泫一人在原地。
秦蕊坐在馬背上,回頭去看,瞧見面容秀美的少年就那麼站在那裡,目送她們遠去。
“姊姊,他好可憐。”秦蕊道。
“可憐?”秦萱皺了皺眉,“好了,乖乖坐好。”
天冷下來已經很久了,沒過幾日,大棘城就開始下雪,南方飄雪如柳絮,北方潑雪如撒鹽。遼東的雪沒有半點柔情可言,劈頭蓋臉就砸下來。
不過才幾日,外頭就漫天都是雪。這種風雪天氣,最是讓牧民憂心的。風雪天裡,牛羊格外容易凍死,可是牛羊可不能趕到屋子裡和人一起住。只能讓牛羊緊緊的挨在一塊取暖,另外讓狗在外頭看著,免得有人或狼過來偷羊。
前一段日子,有人給蓋樓家送了三十頭羊來,另外在這三十頭羊之外,還有人送來了粟米和兩車的布帛。
以前集市上流通的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