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起行也早打過招呼,沒人敢慢待了麗景軒,怎麼就至於自個兒在宮裡熬著。
魏嬤嬤小心翼翼回話:“回萬歲爺,小主身子不太舒坦,剛剛睡下。”
皇帝大跨步往寢殿去,進門後聲兒不自覺就小了些:“怎麼回事兒?去催一催太醫。”
前頭是問魏嬤嬤,後頭一句孫起行自個兒就知道該怎麼做,打發林守成親自跑一趟。
魏嬤嬤小聲道:“小主許是小日子快到了,這女人……小日子前後總有些不舒服的,尤其是天兒一冷,這才更加不適。”
皇帝皺眉:“不是一直在溫補著?”
“這……小主不愛喝藥湯子。”魏嬤嬤心裡也發苦,小主不喝她總不能硬給灌下去,“且小主小時候身子虧空的厲害,這將養也需要時候,總得慢慢來。”
“行了,你們先出去。”皇帝淡淡吩咐道。
他坐在床邊看著錦被圍了一大半的小臉兒,蒼白得幾乎要透明,眉心的牡丹都彷彿蔫兒了不少,他心裡說不出是生氣還是別的情緒,伸出手去捏住那小臉兒的動作都輕柔不少。
“唔……別鬧。”靜嘉蹙著眉想將腦袋埋進被子裡。
皇帝捏著那冰涼的小臉兒,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最嬌氣的就是你,你這是吃準了朕會心疼是吧?敢算計朕,你說說朕該怎麼罰你?”
靜嘉睫毛眨了眨,不敢再裝睡,其實剛才皇帝一進門,還沒睡踏實的靜嘉就已經醒過來了。
她偷偷伸出手握住掐自個兒的那隻大手,討好的在他手上蹭了蹭,眸子裡裝的霧靄比外頭雨氣還要重:“那萬歲爺心疼心疼我,就別罰我了好不好?”
“不好好喝藥,你這是逼著朕跟你服軟?”皇帝居高臨下淡淡睨著靜嘉,語氣不肯放鬆,只是貼在那溫涼小臉蛋上的大手並沒有放開。
靜嘉委屈地打了個哈欠,霧靄漸消,卻多了幾分水潤,看著更可憐了:“我也不知道哪兒得罪了萬歲爺呀,您不想見我,太后和貴妃那裡我總要有交代不是?”
她不好好喝藥,就是怪他莫名其妙的冷著她呀,靜嘉眨巴著眼睛特別傳神地表示。
皇帝輕哼出聲,將她攬在懷裡,握住她即便抱著湯婆子也不算暖和的小手不放:“你真不知道朕為何冷著你?”
“我該知道嗎?”靜嘉坦然看著皇帝反問。
皇帝定定盯了她一會兒,驀地笑了出來,語氣倒是慢條斯理:“寧寧,你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怎麼,這是打量著自個兒翅膀硬了,想要撲騰兩下?”
靜嘉噎了一下,心裡呸出聲兒來,什麼叫撲騰兩下,她還不配飛起來嗎?這是嘲諷她就是再鬧騰也是家禽呢,這男人真是愈發刻薄了。
“您怎麼說怎麼是吧,反正我說了也是錯。”靜嘉有些萎靡地靠在皇帝腿上,眯著眼睛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外頭程太醫輕聲請安的動靜傳進來。
皇帝將靜嘉妥帖安置在床榻間,先叫杜若進來,放下床幔帳,這才叫程太醫進門。
靜嘉雖然不太想叫程太醫把脈,可這會兒若她說什麼,定會叫皇帝起疑,也只能伸出腕子,叫杜若伺候著鋪上帕子後,由著程太醫診脈。
程太醫仔細診斷了好一會兒,眉心都皺了起來,硬是道了聲得罪,叫靜嘉換了隻手,又是把了好半天才出去。
皇帝已經大馬金刀坐在軟塌上,不緊不慢喝著茶,等程太醫稟報。
程太醫出來後,發現孫起行已經將人都打發了出去,由林守成守著門口,殿內只有孫起行和魏嬤嬤在,他這才跪下稟報:“回萬歲爺,微臣有些拿捏不準,娘娘的脈象似是寒氣過重多有虧空,可臣開的方子,娘娘也喝了大半年了,按理說不該還是這個脈象。”
皇帝見程太醫似乎是有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