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血來,整個人無力趴在了軟塌沿兒上。
劉佳嬤嬤嚇得幾乎要跟著暈過去:“主子!主子您別嚇老奴啊!常久忠你快去請太醫!快呀!”
常久忠也顧不得皇帝的威嚴了,踉蹌著爬起來就往外跑。
皇帝並不阻止,這會子還不是太后死的時候。
太后勉強扶著劉佳嬤嬤坐起身來,聲音裡已經多了幾分死意:“是哀家的錯,哀家沒有管住關爾佳氏。皇帝,即便哀家有再多錯,哀家還是把你養大了,你一身的本事和心計都是哀家教你的,哪怕是看在哀家這些年為大清百姓做了諸多善事的份兒上,饒貴妃和關爾佳府一次吧!哀家保證關爾佳氏不該碰的東西都會還回去。”
見皇帝不說話,太后淚流滿面看著皇帝:“哀家沒幾日好活了,是非對錯哀家下了地底下,自會親自向昭貴人和溫憲賠罪,就當哀家求你了!”
皇帝很清楚太后這軟話裡的釘子,這些年太后在天下百姓中的名聲是她和關爾佳甚至各地皇商一點點運作起來的。
即便是太后此刻死掉,若是他就此叫關爾佳徹底敗落,狗急跳牆之下,他們若做些什麼,依然難堵住悠悠之口。
雖然如今北蒙和胡擄都還算老實,到底大清才剛剛休養生息,還不能亂。
他見靜嘉沒反應,挑眉瞪她一眼,等什麼呢?
看太后這唱作俱佳的模樣,看得津津有味兒的靜嘉驀地反應過來,哦又輪到她了。
靜嘉掐掐半夏的手,軟軟朝著半夏躺了過去。
“小主!小主!您醒醒——啊!”半夏叫靜嘉提醒後,倉惶喊了兩聲,突然盯著靜嘉身後嚇得叫了出來。
連劉佳嬤嬤和太后都忍不住去看靜嘉,等容貴妃也回過頭去,看見靜嘉屁股底下慢慢氤氳開來的鮮血,所有人眼前都有些發黑,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太醫很快就叫常久忠喊了過來,今日當值的是程太醫。
皇帝看見靜嘉血流不止的模樣,臉色也變得鐵青:“好,很好!皇額娘和貴妃真是好算計!”
太后:“……”
容貴妃:“……”
眼前的黑,暈乎乎變成一團光圈,像極了黑鍋的模樣。
程太醫給靜嘉診過脈後,臉色很難看跪在地上:“回萬歲爺,務必儘快叫錦嬪娘娘回去收拾,娘娘怕是……小產了。”
皇帝冷著臉將靜嘉抱起來,走之前靜靜看著太后:“皇額孃的養恩,朕記得,也會還。可關爾佳造的孽,即便是朕不願意追究,只怕也沒辦法跟文武百官交代。”
說完皇帝扭身就走,也不管身後劉佳嬤嬤和容貴妃的驚呼聲。
太后這一暈就是三日,待得太后醒過來時,容貴妃眼淚都已經淌幹了,嗓子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關爾佳……”太后虛弱地扭頭看著劉佳嬤嬤問。
劉佳嬤嬤搖著頭流淚:“萬歲爺一力壓下所有彈劾的摺子,只說您病重,要等您好轉些再處置,並且傳旨給關爾佳府,由著公爺和二爺上朝分說。”
皇帝這是給自己的孝順鍍金呢,太后疲憊地閉了閉眼,心裡的絕望不必多說。她感覺得出來自己要不成了,所以這會子哪怕是眼淚都沒力氣流,她還有許多事沒來得及做。
“你們都出去。”太后費力道,“哀家有話跟……跟貴妃說。”
劉佳嬤嬤和蓮心等人都退了出去,容貴妃安靜跪在太后床前,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
“你們都有自己的心思,哀家明白。”太后慢慢抬起胳膊摸了摸容貴妃的腦袋,“哀家不怪你們,過去是哀家沒管住你瑪法和二叔,關爾佳氏該有如此一劫。”
“姑爸爸……”容貴妃以為已經哭乾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好孩子,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