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給鬨笑了的,只今兒個她實在再沒力氣說話,連手指尖都透著乏,恨不能直接暈過去還要更痛快些。
杜若半抱半扶著靜嘉躺下,這才鼻子囔囔道:“奴婢去給您請太醫。”
“不必了。”靜嘉費力搖搖頭,略抬手指了指條山炕上的箱籠,“那裡面還有幾張銀票,你拿去……給小鹿子,讓他想辦法……弄些藥膏子來就是。”
靜嘉知道小鹿子是納喇淮駿的人,她今日經歷了期待破滅,又叫現實打壓得幾乎要斷氣,實在不該再聯絡納喇淮駿。
可她這會兒也確實沒法子就這麼撐下去,後面還有硬仗要打,她賭的是納喇淮駿的愧疚和心軟,他一定會想法子弄來藥膏的。
至於她已經成了皇帝的女人,還求助別的男人合不合適,靜嘉艱難扯出一抹叫杜若鼻酸的冷笑。皇上說得對,活下去才更重要,她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唯安寶赫,她絕不能再傷了他。
杜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難過,擦乾眼淚拿著銀票出去找小鹿子。
小鹿子雖然為難,到底沒拒絕,只是這一去就是好些時候,快到二更天,他才偷偷摸摸跑回來,遞給杜若一個老農耕田圖案的瓷瓶。
“一日一次,說三日就能好。傳話的管事說,叫大格格忍忍,近些時候只能有這一回了,不然要掉腦袋的。只要過了風頭,小大人一定想法子幫大格格。”小鹿子壓低嗓音道。
杜若點點頭表示知道,扭身進了寢殿,脫掉靜嘉裡衣的時候,又忍不住啪嗒啪嗒掉淚珠子,她儘量輕手輕腳給靜嘉上了藥,靜嘉疼得皺眉,卻也一直沒醒過來。
足足過了三日,靜嘉才從那種快死過去的感覺中逃脫,待得能安穩坐在軟塌上後,她第一句話就對杜若道:“過些日子我要進宮,你拿著身契,再拿些銀子,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別跟我進去了。”
杜若這幾日眼眶子上的腫就沒消下去過,聞言立馬又紅了,她噗通跪在靜嘉身前,緊緊抓著靜嘉的手:“奴婢不走,奴婢要伺候您一輩子,咱們說好的,你不能不要奴婢……”
她哭得話都說不清楚,只反反覆覆一句:“您到哪兒奴婢就到哪兒,奴婢哪兒都不去。”
靜嘉見她哭得厲害,也沒再說什麼犯忌諱的話,只柔和又包容地笑替她擦眼淚:“傻姑娘,你看這園子裡還有宮裡處處都金碧輝煌,一點都瞧不出人心裡的斷壁殘垣,過去咱們誰也不得罪還好說,可往後……格格我護不住你啊。”
杜若抱著她的腿瘋狂搖頭:“奴婢不要格格護著,奴婢會護著格格的,您別趕我走,我不走……死我也要死在格格前頭。”
越說她哭得越厲害,替面上平靜無波心裡不知道苦成什麼樣子的格格哭,她以為過去十年格格命夠苦的了,卻沒想到這份兒苦竟然還不是盡頭。
靜嘉叫她哭得眼眶子有些發熱,她端過茶盞叫杜若喝,依然努力笑出來:“好好好,杜若姐姐不想走,以後就再不準說這種話了,我們誰都不會死,要好好活著,你要陪我一輩子。”
杜若一口氣幹下去大半杯茶,打著哭嗝點頭:“嗯!奴婢陪著您!”
此時九洲清晏殿裡,隱衛和孫起行並著林守成都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皇帝拎著他們用了三日只查出來的短短一頁紙內容,面上瞧不出喜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懶洋洋問:“叫太醫給麗景軒的看過了嗎?”
一聽麗景軒孫起行和林守成就覺得腚疼,隱衛別的沒查出來,只查出德妃和慎嬪都收買了九洲清晏的奴才,可惜除了倆扔井裡的,其他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能作為證供言之於口。怕萬歲爺盛怒,隱衛把這師徒倆怎麼慢,何時慢的事兒早早就給報了上去充數。
然後孫起行和林守成就都捱了十個板子,聽著不多,可有正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