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志成給詩雅報名上了舞蹈培訓班。為此,江秋月獨自無聲地坐在後房床沿欣喜、憂慮和心慌。
她該怎樣面對這個小傢伙才正確呢?她不停地反思,是不是自己的私心在膨脹?是不是在利用和索取這個心純、直爽、大方的他?長此下去,會不會拖累或負面影響到他?會不會給他嶄新的人生帶來陰影和包袱、、、、、、
幸福啊,當你降臨到一位正直善的良女人面前,同樣也會給她帶來新的煩惱與憂傷。
很快就到下午四點半了,江秋月把準備好的一包月餅(以前是沒有包裝的),一包蛋糕和一大網兜水果交給戴志成帶回家。並叮囑他到家後一定要主動叫爸爸,要學會為新的重圓之家增添和睦。
騎上腳踏車帶上禮品回家的戴志成,很快就消失無影,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湧上江秋月心頭。現在,哪怕是這種短暫的離別都會讓她難以割捨。天啦,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她一番認真剖析,卻驚恐地發現,裡面竟然混有一縷男女情感。她能不恐慌嗎?能不愧疚嗎?能不自責嗎?能不迷茫嗎?
她犯罪般的逃進屋內直奔廚房,不斷用清涼的水澆淋燥熱的臉。不能,千萬不能!她努力尋找混入這母子之愛中的那一縷男女之情,再小心的、緊緊的捏住它,如同捏住心臟內一根透紅的血管。她必須給斬斷,必須!
這不是鑽心的痛,而本就是內心直接的痛。上蒼啊,她的淚在流淌,割開的心在劇痛。一種本能、一種期待,一種渴望,匯入這紅色的流淚慢慢淡化,再慢慢死亡。形成一個巨大的、猩紅的、觸目驚心的詞彙一一殘酷!
僅四十分鐘時間,戴志成騎車來到久別未歸的機電局宿舍大院。這裡對他而言,既又熟悉又陌生。以前的家是在大院圍牆邊舊平房內,八一年底搬入這棟新樓房的三樓,至今都未出現過什麼喬遷之喜。
站在三樓陽臺上等待已久的戴志如,看到思念的弟弟出現,激動得立刻下樓迎接。為了月底兩科考試,她已十多天沒見到弟弟了。一直想等考試結束,國慶節再陪弟弟度過愉快的三天。跑下樓的戴志如親熱地呼喚弟弟,擁抱弟弟,親吻弟弟。看到弟弟身上和臉上又增添了一些成熟感,更是開心與寬慰一一弟弟真的長大了。
兩姐弟一同相互纏挽回到家,坐在沙發上觀看新彩電的父親戴家梁,見兒子回家主動起身招呼。想起之前媽媽的叮囑,戴志成馬上自然的叫了聲“爸爸”。儘管生疏,父親還是激動地答應,重新仔細打量著日趨成熟的兒子。
忙完最後一道菜的章虹媽媽看到回家的兒子,頃刻過來抱住了他。“哎呦,我家乖成成回來了。”隨後招呼一家人準備開始吃團圓飯。
父親開好一瓶葡萄酒。那時的葡萄酒與現在的紅酒截然不同,都是清香味濃,甘甜爽口,酒精度數很低,不易醉人。戴志成從父親手上接過酒瓶給每人倒上,章虹媽媽端起酒杯緩緩站立說起了開場白:“雖然明天是中秋節,但我們一家人提前團聚了,這既是個好兆頭,又是個好的新開始。今天,就讓我們一家人共同為這個新團圓乾杯!共同祝願幸福美滿的現在和未來!”
在這陌生與喜悅相混的氣氛裡,一家人共同連續喝了三杯酒。父親戴家梁這才自言自語的愧嘆:“不容易啊!志如,志成,這些年來爸爸一直都愧疚你們,也理解你們姐弟倆。你們倆不回家,我從未怪罪你們,因為我沒這個資格啊!我不是一個合格父親。”
他獨自喝了一杯酒,再長嘆一聲繼續道:“都說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可哪能這麼簡單?過去給你們那麼多陰影,那麼多傷害,怎麼可能就一句帶過?今天,我只希望你們倆能重新接受我,慢慢地寬容和原諒爸爸好不好?”
話完,從公文包裡拿出兩個厚厚的大信封放在戴志如和戴志成面前。“你們倆的精神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