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嘉微笑不語,知道還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用過早膳,皇帝還要批摺子,靜嘉也不在這裡討人嫌(嫌棄皇帝),坐著步輿回了儲秀宮。
此時宮裡訊息靈通些的都已經知道昨日平妃和靜嘉那一出,被貶為常在的柳氏早就搬到了配殿小屋裡去,哭都哭不出來。
只這樣就算了,皇帝還叫孫起行特意敲打了醇親王和鄂魯,叫他們兩個好好管著內務府,別失了祖宗規矩。
誰還不知道皇帝那是替靜嘉出氣,敲打掌禮司和尚儀局呢,這就是說對秀女管教不力,打誰的臉誰心裡清楚。
平妃氣得摔了不少東西,差點沒哭出來,可永和宮上下都安靜得很,宮人偷偷去廣儲司換了物什,誰也不敢說什麼。
隆禮過來的時候對靜嘉更恭敬了許多,甭管靜嘉說什麼,他和吳尚官都只有一句‘謹遵娘娘吩咐’,直到退出儲秀宮都再無別的話。
“主兒,您這般囂張在明處,萬一端貴老爺子和康老爺子那邊看不過眼……”魏嬤嬤有些擔憂,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跪下來進言,“奴婢不敢左右主兒的決定,只在尚儀局這些年,也知道些陰私,康老爺子還好說,端貴老爺子……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
“嬤嬤快起來,你為我好我還能不知道?咱們關起門來說什麼使不得。”靜嘉笑著叫半夏扶魏嬤嬤起身。
“太后在的時候,咱們是一個活法兒,如今後宮已經變了天,即便我低調也是無用。”靜嘉笑著跟魏嬤嬤解釋,“就是我捅破了天去,端貴太妃也不會出來說什麼,你道是為何?”
魏嬤嬤蹙著眉想了好一會兒,謹慎道:“奴婢還是不太清明,她是貴太妃,後宮如今身份最高的便是她……”
“嬤嬤著相了。”靜嘉失笑,“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也是如此。只要沾了太字,除太后以外,哪怕是皇貴太妃,但凡聰明些,就知道該避著後宮裡的妃子。”
見魏嬤嬤若有所思,靜嘉笑得更舒心:“太后若在,萬歲爺礙於孝道,哪怕是要將誰打入冷宮,萬歲爺也不好對著來,以免宣之人口落下不孝之名。可太后仙逝,後宮太妃們便只是孤寡,給她們臉面那是萬歲爺仁慈,不給她們臉面也有後宮的規矩。即便我如今只是妃位,到底我還能吹枕邊風呢。”
魏嬤嬤這才想明白,端貴太妃確實可以從背後操控著別人行事,卻不會明著給主兒沒臉。
“可柔妃和平妃那裡……”
“柔妃謝我還來不及呢,再說我們同為妃位,怕什麼。”靜嘉看著魏嬤嬤坦言,“如今的後宮,跟三個多月前可是大不相同了,沒有佛爺念緊箍咒,誰耐我何呢?”
半夏和杜若都叫靜嘉這話說得熱血沸騰,尤其是杜若,那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個兒昨個沒跟著,她想囂張站在犯了錯的妃嬪面前,賞別人巴掌想了快兩年,做夢都夢到自己狗仗……咳咳,威風凜凜。
魏嬤嬤這才笑道:“是奴婢錯了,奴婢這些年叫老祖宗壓著,活得太小心翼翼,倒是忘了怎麼自在些,還是要跟杜若姑娘學學。”
杜若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嘿嘿……那個我,我也沒經驗,我跟嬤嬤互相學,我們……彼此彼此的學。”
杜若這認真想要狐假虎威的態勢,叫靜嘉幾個人又忍不住大笑出來,杜若紅著臉跺腳,然後自個兒莫名也跟著笑起來。
她一笑,靜嘉就更樂了,到最後幾乎笑得軟在了矮几上。
“哎喲喲……你個活寶,你是存心要叫我笑破肚皮。”靜嘉擦掉眼角的晶瑩,顫巍巍指著杜若跟魏嬤嬤道,“還是嬤嬤多費心,可別叫這個傻乎乎的出去叫人算計了。”
囂張歸囂張,也不能不顧明面上的規矩,就杜若那點子心眼,叫人賣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