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皺了皺眉,掃了端貴太妃一眼,沒說話。
柔妃本來就對這些不在意,她只顧著在後宮宮務上多少安插些人手,也好護著三阿哥,如今靜嘉說什麼她便聽著就是。
只有端貴太妃,說是來瞧熱鬧,這會子卻又開口了:“只繡個荷包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往年選秀都是幾人一列進來叫主子們好生瞧瞧。既然是給萬歲爺選人,怎麼著琴棋書畫這些不能丟,繡活兒等進了宮還有奴才呢,哪兒用得著主子常做活計。”
靜嘉面色不變:“點香。”
“錦妃!”端貴太妃這回是真變了臉色,她不輕不重將茶盞放在矮几上,面上的怒火誰都看得出來。
“本宮不與你計較,是本宮性子好!你這是叫萬歲爺寵得忘了尊卑?”端貴太妃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給靜嘉沒臉,只是靜嘉跟過去她認識的那個恭謙順從的安家大格格實在相差太遠,若她再不說話,以後宮人誰還會把她這個貴太妃放在眼裡?
靜嘉站起身來,屈了屈膝:“臣妾不懂,請貴太妃賜教。敢問這選秀,是臣妾負責,還是貴太妃負責?”
端貴太妃嚐到了平妃被噎得心窩子騰的難受,只她比平妃聰明,冷淡著偏偏身子不受靜嘉的禮:“錦妃說笑了,本宮可受不得你這位寵妃的禮。皇帝既然下了聖旨由你負責,本宮也不會多管閒事,可錦妃你這般目中無人,視選秀規矩不顧,甚至無視尊長,難不成本宮等太妃們,以後只能看你的臉色行事?”
“那貴太妃是想要如何呢?”靜嘉抬起頭看著端貴太妃,話說得並不算客氣,“選秀的事兒臣妾已經跟萬歲爺稟報過得了旨意,或者說您希望滿宮的妃嬪把您當老祖宗伺候著?可老祖宗在的時候,也未曾拂了皇上的面子,您想要的體面,也還得自身清正才是,貴太妃說呢?”
端貴太妃猛地站起身,眼神銳利往靜嘉身上扎:“你的意思是,本宮在這宮裡一句話都說不得?”
“貴太妃嚴重了,您是長輩,想要說什麼做什麼,臣妾管不得,若是您覺得臣妾失禮,可以跟萬歲爺說,到時候聖旨如何處罰,臣妾都受著便是。”靜嘉笑眯眯道,“只是老祖宗仙逝前曾吩咐臣妾,在宮中一言一行都要以萬歲爺為主,萬不可耽誤了後宮的差事。”
說完她也不看端貴太妃,只瞧著已經點燃的清香,朝著底下還惴惴等著鬧騰出來個始末的秀女們淡淡道:“一炷香過後,沒繡好的,直接撂牌子。”
秀女們聞言心下一驚,都不敢再說其他,匆忙拿起針線開始忙活。
端貴太妃已經叫靜嘉說到這份兒上,自然不可能再留下,她冷哼一聲,怒氣衝衝離了鍾粹宮大殿。
平妃又忍不住湊上來找不痛快:“好歹那也是貴太妃,咱們如今是妃位,妹妹剛才的話,可算得上是以下犯上呢。再者說選秀一事,多少年都是那個規矩,如今這麼草率……你好歹得了萬歲爺恩寵,也別給皇上添膩煩不是?”
“以下犯上?”靜嘉斜睨了平妃一眼,輕笑一聲坐回去,“平姐姐願意捧著貴太妃,我也沒什麼話可說,可我認的主子是萬歲爺,你想要如何,不必說與我聽,我沒興趣。”
平妃氣急:“你——”
“平姐姐,還選秀呢。”柔妃溫柔打斷平妃的氣急敗壞,意有所指道,“再說妹妹覺得錦妃說的不無道理,難不成平姐姐以後想要去壽安宮請安?”
平妃這才頓住,立馬就覺出來有些不大對,剛才端貴太妃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倒是不像端貴太妃過往的模樣,她好像故意要跟靜嘉鬧起來似的。
柔妃這一提點,她倒是想明白了,端貴太妃這是覺得沒了太后,自個兒找理由叫滿宮妃嬪敬著啊。
她心窩子更憋悶了些,雖說靜嘉剛才的不肯退卻算是在替後宮妃嬪爭氣,可她這目中無人的樣子怎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