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夫人下毒。”
“慢性?有多慢?”靜嘉並不意外,墨勒氏做出多瘋的事兒她都不意外。
倒是杜若臉色有些蒼白:“小大人說,大夫斷定照老爺那頭藥渣子裡的毒性,也就是年根兒底下的事兒。”
靜嘉眼神冷淡,好似要死的不是自己的阿瑪:“那就是要算計寶赫了。”
過去靜嘉不曾對墨勒氏下過死手,是因為知道墨勒氏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如今她拿安國公的命算計寶赫,到了要鬧個你死我活見真章的時候。
靜嘉早就等著這一天,她不恨墨勒氏,墨勒氏因為安塔拉家的骯髒想要報復她能理解,生在安塔拉家,這身血脈不由得她選,多少孽債她都只能受著。
可若是墨勒氏要動寶赫,那就看看先死的是誰,成者王敗者寇的局面她並不怵頭。
“蘇葉的來歷查清了嗎?”靜嘉接著問。
杜若搖頭:“有人在後頭阻攔,納喇小大人也說了,他如今可用的人手不如過去,能查出夫人那頭的事兒,是佔了不被人注意的便宜,若是要查清楚,只怕還是馬佳小公爺更合適些。”
靜嘉聞言皺了皺眉,她如今還不敢完全信任鄂魯,康太妃的底細倒是也不緊要,如今正是試探鄂魯的好機會。
“叫陳掌事傳話給鄂魯,就說……”靜嘉湊在杜若耳邊吩咐。
杜若聞言驚得差點沒摔在地上,她緊緊扶著靜嘉的胳膊,急切道:“小主,您不能拿自個兒的身子……”
“閉嘴。”靜嘉低聲打斷杜若的話,遠遠瞧見魏嬤嬤過來,只輕聲問,“你自己想想,比起小產來,哪個對身體傷害更小一些。”
杜若囁嚅著說不出話來,有心阻攔,可見魏嬤嬤進門,到底不敢繼續說什麼,只能悶聲應下來,心裡難受極了。
魏嬤嬤瞧見主僕二人這模樣,眼神閃了閃笑道:“杜若姑娘這是叫小主罵了?”
靜嘉恨恨點了點杜若的額頭:“都說了叫她別因為外頭人傳的小話兒衝動,她還是差點跟御花園的宮人吵起來,再這般莽撞,叫嬤嬤賞你簟靶子。不用你伺候了,回去好好想清楚自個兒該怎麼辦。”
杜若癟著嘴嘟囔:“小主……”
“快點,別叫我吩咐第二遍。”靜嘉加重語氣意有所指道。
杜若小狗兒似的,垂頭喪氣出去了。
魏嬤嬤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可她畢竟來的時日短,也不敢多問,只笑著勸:“杜若姑娘還年輕呢,老早晚成了姑姑便能好些。”
靜嘉懨懨應了聲,懶洋洋靠在軟塌上吩咐:“柔妃那兒的賀禮勞嬤嬤仔細準備,洗三的東西不必太過打眼,比著貴妃的一半兒來就可以。”
魏嬤嬤應聲兒後問道:“要說最穩妥的,該是銀質的東西,不過半夏姑娘稟報,庫房裡的現銀不多了。”
靜嘉似笑非笑看著魏嬤嬤,“我這現銀大都是萬歲爺賞的,如今萬歲爺不待見我,全指著嬤嬤替我想法子了。”
魏嬤嬤苦笑,小主想要拿身子開玩笑,她也不敢不報啊。
萬歲爺不知是為了從源頭杜絕,還是為了懲治小主這般任性,已經大半個月不曾翻小主的牌子了。
若不是萬歲爺突然冷著小主,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也不可能重新傳出來。
“小主放心,奴婢定將這事兒給辦妥。”魏嬤嬤無奈只能應下。
左右這事兒是稟了孫總管的,如今……咳咳,也還是隻能找孫總管想法子了。
乾清宮裡,正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孫起行突然打了個噴嚏,驚得皇帝硃批都顫了一下,刺紅的硃砂汁兒染紅了摺子。
皇帝一臉‘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詫異眼神,扭過頭去看孫起行。
孫起行軟著腿欲哭無淚跪下:“奴才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