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慈寧宮花園裡呢。
終於是叫她等到這一日了,用這般大的陣仗,算是替太后提前送終,也對得起太后算計了一輩子的尊榮。
靜嘉過來時,臉色還是蒼白的,皇帝在她進門後不動聲色掃了一眼,瞧見她眼下沒有青黑,就知道這是裝扮上了,心裡冷哼一聲,可心情到底更好了點。
靜嘉沒有發現皇帝的打量,她只是恭敬給上首的幾位主子行了禮,乖順坐在了儀嬪身旁。
待得容貴妃到的時候,靜嘉才趁著行禮的功夫抬起頭看了一眼,容貴妃眼下倒是有些青黑,連粉都蓋不住,只怕是昨夜裡沒能睡好。
她又看了柔妃一眼,柔妃面色也不大好看,只勉強對她抬了抬下巴。
雖說柔妃能保證三阿哥無恙,到底那麼小的孩子受上好幾日的罪,身為親生額娘,柔妃也還是寢食難安。
“既然人都來齊了,那便說一說近日宮裡發生的事情。”皇帝冷聲開口,“先是三阿哥中毒,而後是大阿哥病危,淑貴人連命都丟了,要說這是巧合,傻子都不信。朕過去一直不曾管過後宮,可就是有那豬油蒙了心的,打量著皇額娘身子不適,貴妃掌管後宮不足,趁機興風作浪,拿司爾勒的血脈當兒戲。”
眾人都低著頭不吭聲,容貴妃聽皇帝說完,臉色更憔悴了些,只死死捏住帕子。
“後宮傾軋從來不是新鮮事兒,可你們一個個心大到沒有當皇后的命,偏偏想要跟廢后耶拉氏學,你們是打量著法不責眾?亦或是朕不會大動干戈?”皇帝冷笑一聲,話說得明白至極,“今年便要選秀了,若是誰不想好好活著,朕就成全誰,司爾勒的血脈也不會絕了。”
不管是參與的還是沒參與的,聽到皇帝這般說,心下都有些發寒,個個兒都有些膽兒顫。
自古新人笑舊人哭,三年一次選秀,這後宮的鮮妍從來都是層出不窮的花骨朵一次次填滿,紫禁城永遠不缺女人,也不缺孩子,更容不下心太大的。
太后斜靠在軟塌上撐著額頭,一直沒說話。
德妃心裡暗暗吸口氣,眸底閃過一抹動搖,可事已至此,她沒得選擇,她的通天大路上沒有後退的臺階。
“帶上來!”皇帝說完也不跟眾人廢話,冷聲吩咐。
孫起行拍了拍巴掌,慎刑司的大力太監拖著御花園的兩個宮女,還有承乾宮的一個奶嬤嬤並著在大阿哥身邊跑腿兒的小蘇拉進了門,扔在地上。
“說吧。”皇帝垂著眸子吩咐。
大阿哥身邊的小蘇拉先開了口:“回萬歲爺,奴才是被承乾宮若柳姑姑收買,在大阿哥的安神香裡下了與藥相沖突的毒,奴才不該貪心十兩金子,罪該萬死,求萬歲爺賜奴才一個痛快吧!”
慎刑司的手段只有進去過的人才知道有多恐怖,之所以人人聞慎刑司色變,概因為若是被處死還好說,進了那兒想死都難,只能生不如死,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