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光鮮些的瑪瑙色木槿暗紋妝花緞旗裝,帶著杜若去了慈寧宮。
太后靠坐在明黃色的軟榻上,看見靜嘉便笑了出來,慈祥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剛生過氣,容妃在一旁陪著說話。
靜嘉緊走幾步,笑著甩帕子蹲福:“奴才請老祖宗安,請容主兒安。”
“快起來。”太后叫了起,衝容妃打趣,“說了你還不信,哀家這奶-子碗一端起來,她保準進門兒。”
一身銀紅荷花暗紋旗裝的容妃笑著起身,拉住靜嘉的手,嫵媚的眸子星光點點,襯得她容貌愈發豔麗,卻帶著幾分不屬於宮闈的純真。
“姑爸爸再饞人,我可是要忍不住把靜嘉搶回承乾宮了。”她拉著靜嘉坐下,特別親熱,“好妹妹,我剛才瞧見姑爸爸這身衣裳袖口兒的花樣新鮮極了,聽說不是宮裡時興的,你可留了描樣兒?送我一張可好?”
“容主兒這是說哪裡話,您喜歡,奴才一會兒就叫杜若送承乾宮去。”靜嘉柔順地坐在旁邊繡墩上,聲音柔和又清脆,不緊不慢送進人耳中,叫人舒坦的很。
比起容妃的絕色,靜嘉因著膚色暗淡[1],五官打眼瞧過去略有幾分寡淡。
只是她也耐看,那膚色勻停的鵝蛋臉上,眉峰柔婉,杏眸清澈,小小瓊鼻點綴下是不笑自彎的櫻唇,她也從不穿顏色濃豔的衣裳,只越看越叫人覺得順眼。
這是容妃喜歡靜嘉的原因之一,相對宮裡爭寵的那些姐妹,她更喜歡沒有攻擊性的姑娘。
容妃笑容更明豔:“那真是好極了,不如姑爸爸下午許靜嘉跟我回承乾宮,正好針線房要量夏衣,也叫我好好謝謝這個寶兒。”
太后笑著衝她額頭點了點:“你個潑猴兒就別鬧哀家了,哀家還能缺了好東西?”
說完不等容妃撒嬌,她對著靜嘉道:“南邊進上來些荔枝,品相很是不錯,分你一碟子嚐嚐鮮。順便你幫哀家跑一趟,給皇帝送些過去,聽說他這幾日忙,哀家怕他累壞了身子,你去替哀家瞧瞧,叫他萬事以龍體為先。”
靜嘉聞言手上帕子緊了緊,心腸百轉千回,卻不耽誤她故做出無措樣子看了容妃一眼。
給皇上送荔枝,為何讓她去?
她起身蹲福笑道:“老祖宗吩咐,奴才不敢推辭,只奴才算是哪頭蒜呀,到了月華門估計門都進不去,想是劉佳嬤嬤去,更有分量些。”
容妃收了笑,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說話。
一旁貼身伺候的劉佳嬤嬤笑出來:“大格格可別打趣老奴了,皇上一忙起來就忘懷,老奴看得心窩子疼,見著就忍不住唸叨,估摸著皇上這會子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老奴這張橘皮臉。”
太后和容妃都跟著笑了,見靜嘉仍是幅柔弱無措模樣,太后笑得無奈。
“你這孩子怕什麼?你的心思哀家清楚,按理說不該叫你去,可皇帝不喜妃嬪往前頭去,哀家也怕說多了皇帝心煩,你進宮不是還沒跟皇帝謝恩?兩巧並一好,也算是替哀家解憂了。”
靜嘉面上喏喏,心裡卻有些無奈,自打元宵節被宣進宮裡到現在,她只進宮那天在宮道上聽見打嗤警蹕聲兒,遠遠蹲著見過皇上的背影。
在頭所殿住了兩個月,她一直謹慎避開皇上來慈寧宮請安的時候,就是怕叫人起了不虞。
她雖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女,可自六歲額娘早逝,有了後孃就生出後爹,沒人會替她做主,掙扎著生存的人兒心裡自是較常人冷靜些。
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她早就身陷泥潭,沒資格也絕不會有不該有的念想。
可太后話說到這份兒上,靜嘉無從拒絕,只能摁下心裡掂量,乾脆應聲:“奴才聽老祖宗吩咐。”
“嗯,這就去吧,還下著雨,送完不必過來了。”太后笑道。
靜嘉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