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即便陸家拿出再多金銀,林蓉也不敢嫁過來,古往今來多少賣身為媳的,都被磋磨的不成樣子。
對,林蓉嫁進陸家,不是瞧中了陸成材,是瞧中了這來福客棧。
這就要說到林蓉上輩子的事兒了,末世是在她大學畢業那一年突如其來的,在這之前,身為孤兒院出來後能說會道還會賺錢的佼佼娃兒,林蓉在許多地方打過工。
她送過外賣,當過家教,給飯店端過盤子,也給後廚做過幫廚,更重要的是,大學她學的酒店管理,還在五星級大酒店實習過半年。
要說繡活兒,她手不比別的小娘子巧,會做些新奇的吃食,廚藝沒跟過師父,也不算是多出色,唯有大學四年學到的東西,是她最拿的出手的。若是沒有末世,她已經被五星酒店留下了。
以前林秀才身體好的時候,她就在攢銀子,想著以後開一家小客棧起家,也好給林爹和阿焱攢科考的本錢,沒想到林秀才突如其來的這場病,掏空了她的存銀不說,還像個無底洞一樣要往裡扔。
後院裡幾頭攢銀子的大母豬都賣掉給林秀才換藥了,客棧不用再想,甚至怎麼賺夠林爹藥材的花費都讓林蓉苦思冥想了許久,更別說家裡還有個林焱要走科舉的路子呢。
正當林蓉發愁想要咬牙冒險的時候,陸家請官媒婆婆上門來,打聽清楚陸家的家風,林蓉簡直跟見到嫩雞崽子的狐狸似的,眼神噌就亮起來了。
嫁個有客棧的厚道人家,不但她能發揮自己的長處,風險還小很多。
最重要的是,這來福客棧按理說地理位置極好,卻一直冷冷清清的,除了科考那段時日外,基本上不怎麼盈利。
這個林蓉拿手啊!古代五星級客棧不再是夢,觸手可及的理想讓林蓉恨不能定親後第二天就嫁過來。
所以對陸家這門親事,她沒有跟林喬氏和林焱一樣擔心,也極力說服了自責難過的林秀才,概因能碰上這樣一門親事,就跟她投胎的本事一樣,是走大運了,她再沒有更滿意的。
陸鄭氏被她哄得眉開眼笑,這婚宴還在進行,陸鄭氏也忙得很,林蓉沒跟她多說話,將人送出門去。
將喜冠除掉後,林蓉先慢條斯理將那碗滴了幾滴菜油的雞蛋清面吃完,才仔細打量自己未來的臥房。
這間屋子是陸成材從小住到大的臥房,比林蓉原來的臥房大了許多,門口擺著兩座四角高凳,凳子上該是僕從新採摘的花兒,紅豔豔的透著喜慶,然後便是一幅老農春耕圖的屏風,聽說這是上京傳出來的流行佈置。
荊朝開朝起便民風彪悍,重武輕文,還是正和帝登基後重視科考,引領了喜文風流。甭管是文武大臣還是老百姓們,都樂意在細節上講究起風雅來,彷彿沾點墨香,日子就昇華了一般。
繞過屏風中間是擺著茶壺茶盞的酸枝大圓桌,左邊是床榻,床榻腳頭地方擺著置衣架和洗漱銅盆架子。頭枕的位置有兩座看起來有點年頭卻高大的衣櫃,底下是四扇開門的,上頭是箱櫃模樣,不知道什麼料子,暗紅裡泛著烏光,瞧著是好東西。
圓桌右側則是軟塌,軟塌旁邊還有書架和條案,條案上這會沒放東西,也不知是拿來做什麼的。
林蓉略打量一番,將床榻旁邊帶來的嫁妝裡的衣裳包袱開啟,看了眼衣櫃,先將衣裳收整好。
本是想著出門打盆水把臉上的粉洗一洗,結果一出門,就看見有個虎頭虎腦的半大小郎立在旁邊。
“奴阿飛聽娘子吩咐,您可是要什麼?奴給您取來。”
林蓉想了想,這裡她也不熟,叫這僕從去正合適,她回身取了幾個銅板塞進阿飛手裡。
“家裡撒的喜錢給了我幾枚,送你沾個喜氣,勞你幫我打兩盆熱水和一桶涼水來可好?”
“娘子快進去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