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聖人一個殘酷的事實:“如今已經可見一斑了,兒臣之所以違背父皇所下的旨意,也要進到皇城內與父皇相見,便是想要將勤王母家所屬趙家一脈與成王外家趙家二房私下裡聯合之事呈上,他們已經在雲滇邊境和西域邊境都屯了私兵,這些年勤王執掌大荊糧土,中飽私囊扣下許多輜重都運去了這兩處。”
說罷霖王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證據來,因為穿的是無袖的對襟衫,倒是也方便。聖人拿過來那幾本冊子,臉色越來越差,臉頰甚至有些陰沉的暗紅之色。
過去趙家皇后所出的大房和貴妃所在的二房分家之後,頗有些水火不容,他還在中間替兩家調和過,沒成想這些卻只是做給他看的,背後全是為了能讓勤王上位。
“明晟可知道此事?”聖人嗓音暗啞問霖王,明晟是成王的名字。
霖王沉默許久,搖搖頭:“沒有證據的事情,兒臣不好說,可成王府的賬本子也都是做的假賬。”
只是若趙家是為了扶勤王上位,那成王也跟著摻和其中,怎麼都有些說不通,霖王不願意妄自猜測。
聖人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使勁握住拳頭控制住不讓人發現,自己的手不自覺地在哆嗦。
“你先回去,三日後朕會派人去來福客棧傳你入宮,朕會給你,給這天下一個交代。”
霖王恭敬應下:“喏!”
這場父子之間的重逢,帶著幾分溫情,解開了曾經的誤會,說明了現實的殘酷,也逼著聖人不得不盡快做決定,可以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一直到林蓉和陸成材帶著伶人們被送出皇城,也沒有遇上霖王被人逮住的事情發生,一切都順利至極,但林蓉總是心裡很不得勁。
身為一個異能者,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哪怕懷著身孕她比平常更容易勞累,她也一直沒有放棄用各種不起眼的動物和昆蟲監視著客棧周邊幾里地的風吹草動。
只是她光顧著監視客棧這邊,卻忘了往皇城和成王府放幾隻昆蟲,所以大半夜的時候,成王府就迎來了一位不起眼的客人,掀開帷帽,只是個身材纖細卻面容普通的太監。
“大伴讓奴給王爺帶幾句話……”
成王府這一夜碎了許多瓷器,明亮如晝的銀月燈幾乎燃到第二天黎明的黑暗都要散去,才被人吹熄。
皇城內那一場聞喜宴即便林蓉沒有費太多心思,卻也讓所有頭回見識的人忍不住交口稱讚,喟嘆不已,甚至來福客棧這邊第二日一大早開始,就開始不停的收到各種邀約帖子。
連番邦使臣參加完聞喜宴後,都不急著走,當然,他們還都是挺乖順的,那大炮即便只是林蓉聽人說起,從成王手裡借了殼子,他們也覺得是震懾,各個都表現的特別熱情。
這份熱情就體現在,好些小國使臣都想法子住到了來福客棧這邊,幾乎在來福客棧樂不思蜀,完全不提要回國的事情。他們也不叫大荊為難,在來福客棧他們都自個兒拿銀錢和貴重的物什支付店資,誰也不是傻子,若是能學到一二,回到國內到時候都能賺回來。
來福客棧見負責跟番邦使臣對接的屬官日日來回跑的辛苦,倒是也不吝嗇,於晨睿大手一揮,給理藩院捐了些銀錢過去,美其名曰給各位大人吃茶。
這樣一來,往日裡的冷灶衙門,只有番邦來人拜見的時候才忙成狗還總落不著好的理藩院竟然見著回頭銀錢了,對身為番節使的成王來說,這也是極為體面的事情。
他特別高興,將陸成材喊過去誇讚了一番。
“你家娘子不是有了身孕?本王府裡倒是還有許多不錯的溫補之物,適合懷身子的婦人,正好賞賜給你。本王很看好你,仲行,以後你可要好好替本王分憂。”
成王說話的時候,依然還是帶著幾分不明顯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