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記得比較清楚的,因為她出府迎了昭雲回來,先是她們三個在房裡天南地北地聊天兒,爾後她送昭雲去主院,路遇崔媽媽打招呼被無視,憋了一肚子火,隨後,她氣呼呼地回墨荷院,一跨過穿堂又和白梅撞了個滿懷,老的不理人,小的瞎撞人,她覺得自己很倒黴啊……
等等!
白梅是一等丫鬟,規矩學得絲毫不差,為何冒冒失失到把她給撞了?她心情不好不看路,白梅也這樣?
一念至此,枝繁果決道出了心底的疑惑:“大小姐,奴婢從主院回來,白梅撞到奴婢了,她神色很慌張的樣子,還和奴婢說‘對不起’。”
白梅和枝繁兩不對盤,加上白梅性子又傲,她向枝繁道歉,這的確太可疑,尤其那時她從內院衝出去……
水玲瓏只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就確定白梅有問題了,但這事兒吧王爺不會出來作證,而即便鬧到王爺跟前白梅也站得住腳,王爺是王府的主人,白梅向他通風報信何錯之有?如果自己真為這事兒治了她,便是在打王爺的臉了。
但就這麼放過白梅也不是她的風格,她忙著教育一雙孩子,又忙著處理王府中饋,倒是疏忽了院子管理,她要的人很簡單,那就是絕對得衷心於她,哪怕談不上絕對的衷心,也別生出二心!
是夜,昭雲在諸葛流雲那兒求來了恩典,自從拜託昭雲的身份,重新做回墨荷院的柳綠。 柳綠懷揣著既興奮又忐忑的心情將行李搬進了葉茂和枝繁隔壁。原本葉茂獨自住這兒,自打她搬走,小丫鬟們無聊,葉茂就搬去了她和枝繁的房間。柳綠望著空蕩蕩的四周,無限感慨,如果沒離開,每晚和閨蜜聊天聊到自然睡的是她!
柳綠的歸來在王府,尤其墨荷院掀起了軒然大波,下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哎!你們說,柳綠咋又回來了?”
“是王爺不喜歡她了吧!膩煩她了吧!瞧啊,連名字都不讓用了呢!從前是高高在上的昭雲小姐,現在麼,和咱們一樣,全都是披著毛的土雞啦!”白梅傲慢地回答。
“呸呸呸!你才是雞!”
“可話又說回來,她怎麼還有臉回?當初怎麼勾引王爺,爬王爺的床的?走的時候又怎麼目中無人的?”
“就是就是!原先她在的時候,老指使我們做這做那,自己卻偷懶回屋裡睡大覺!真討厭!”
白梅諷刺地笑了笑:“呵呵!人家有睡覺的資本,你們有嗎?你們有那麼風騷的身材?有那麼狐媚的臉蛋?還是有那麼齷齪的手段?”
眾人齊齊撇過臉搖頭,嫉妒使然,誰也不樂意承認柳綠比她們優秀,而只有將柳綠批得一無是處才能證明她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單純少女。
“真是,太過分了!”轉角處,枝繁聽到了以白梅為首的丫鬟們的惡意誹謗,氣得吹鬍子瞪眼,“她們瞎說八道些什麼?簡直是顛倒黑白!誰勾引王爺了?明明是王爺看上你的?”
柳綠在回來之前便料想到了自己可能遭遇的各種尷尬,其中一項便是風言風語,用大小姐的觀念來看,如今的社會是為男權社會,法律和道德全部偏向於男人,男人風花雪月那就“風流倜儻”,女人暗生情愫那叫“不知廉恥”。王爺召她去主院,是她狐媚惑主;王爺放她回墨荷院,是她無能固寵。總之,王爺永遠是對的。
心裡不是不難受,可和那些人較勁兒只會更難受。
自我安慰了一番後,柳綠便開始安慰枝繁:“算了,別生氣,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何必?”
枝繁表面很大度,實則小心眼兒,她從前不敢怒不代表心裡真的不怒,不過是沒有資格發怒,而今她是大小姐身邊的第一丫鬟,真要懲治白梅這種角色並非毫無辦法。但前提是,她不能給大小姐惹麻煩,所以,只能暫時擱下了。
枝繁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