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犯了罪,卓州只怕也要一查到底!
水敏玉滿眼詫異和驚恐地望著水航歌:“父親!我冤枉啊!我沒有買通殺手!我雖然很討厭水玲瓏,但我沒想過讓她……死啊!”好吧,他曾經弄了一堆血蝙蝠“伺候”水玲瓏,但血蝙蝠無毒,至多是讓她吃點兒苦頭而已,他可真沒對水玲瓏大開殺戒!
卓州的小眼睛突然迸發出一道貪婪的精光,有……犯罪動機!
水航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你給我住口!”
水敏玉委屈死了,從回府到現在,先是失去了兩個小可愛,再是被打得下不來床,好不容易傷勢痊癒,娘又發現他“自給自足”,逼他和丫鬟行房,好,他一關關都忍過來了,原以為再幾日便能前往錫山學院,屆時他又天高皇帝遠,想怎麼玩便怎麼玩,可偏偏……偏偏成了嫌疑犯!怎麼會這樣?
秦芳儀披散著頭髮,毫無形象地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水敏玉,嘶吼道:“誰都不許碰我兒子!不然,丞相府跟你們沒完!”
卓州火冒三丈,這些達官貴人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他大掌一揮,厲聲道:“水敏玉涉嫌謀殺庶姐水玲瓏,拘捕入獄,聽候審理!”
兩名孔武有力的護衛迅速上前,從秦芳儀懷裡奪過水敏玉,並嫻熟地綁了起來,水敏玉會武功,但他尚存了一絲理智,那便是不能和官差動手,否則即便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拘捕一罪也夠他蹲幾個月的大牢!他哭喪著臉:“父親,娘!救我!”
“帶走帶走!”卓州不耐煩地押走了水敏玉。
秦芳儀渾身的力氣就在水敏玉消失的那一瞬徹底被抽空,她頹然地跌坐在了地上,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眸子裡溢位,順著削瘦的臉頰滑落,或流入衣襟,或滴入塵土,滿頭亂髮胡亂披散在肩頭,一絲黏在嘴角,一絲蓬在耳後,這模樣,與山野棄婦……一般無二!
水航歌厭惡地撤回目光,董佳雪哪怕病入膏肓、哪怕傷心欲絕,也從不曾露出如此失態的一面,董佳雪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尊貴優雅的!這麼一想,水航歌簡直毀得腸子都青了!當初……他怎麼就娶了秦芳儀做正妻?他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能飛黃騰達、官運亨通,與丞相府的幫扶沒多大幹系,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他甩袖轉身,連一個問候都吝嗇給予,秦芳儀的心碎成一片,這就是她愛了十多年的丈夫!對她可真是……好!
眾人散去後,秦芳儀在趙媽媽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往長樂軒走去,腦海裡一刻不停地在思量,她的確派了人刺殺水玲瓏,在水玲瓏揚言要去姚府會見太子的時候,因為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水玲瓏搶走屬於玲溪的幸福!但她的殺手根本沒來得及動手啊!那夥入獄的人,為何一口咬定水敏玉?這是赤裸裸的誣陷!是誰?誰要誣陷他兒子?
走了一會兒,秦芳儀突然憶起了正事:“快!給我大哥寫信!讓他務必救下敏玉!別讓他們對敏玉用刑!”
趙媽媽勸慰道:“夫人,奴婢聽說卓大人鐵面無私,辦案高明,在他手裡哪怕有未查明真相的案件,卻無一例冤枉的案件,且他不濫用私刑的,大少爺沒犯罪,進去也就是走走過場,等卓大人發現其中的蹊蹺就會放了大少爺的。”
秦芳儀思慮一瞬,點頭:“沒錯,卓州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官,敏玉沒做,就一定會無罪釋放!”凡事都有利有弊,不賣他們尚書府的面子也不會賣別人的面子,起碼敏玉在卓州手裡是安全的,她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然而,秦芳儀還是高興得太早了些,她前腳剛踏入長樂軒,後腳就有杜媽媽傳來訊息——卓大人的馬車不知怎地撞到了三公主的馬車,三公主以衝撞皇嗣之罪拘捕卓大人,並送往了大理寺,順帶著,水敏玉一案也移交到了大理寺。
秦芳儀的心口猛然一顫:“誰負責審理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