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小吏,或許在朝中就有著某個不可撼動的大背景。
蕭舜陽動了這麼多人,怕是把朝廷的那些元老全得罪了。
別的不提,裡頭有一個是景宣帝的人呢。
只不過,景宣帝沒料到對方貪墨的數額如此巨大。
確實該治罪——
但這孩子是不是——
景宣帝嘆氣:“朕知道了,此事朕自有主張,你皇祖母盼了你多日了,你先去看看她吧。”
“是,父皇!”
蕭舜陽告退。
景宣帝坐回椅子上,捏了捏疲倦的眉心:“老二這孩子……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一根筋……”
福公公笑道:“二殿下心性耿直,嫉惡如仇,眼裡揉不得沙子。”
景宣帝無奈道:“就是太耿直了!老大、老三都在暗中拉幫結派,你瞧他,是嫌自己得罪的人不夠多嗎?連朕的人也——”
福公公道:“這或許就是二殿下的難能可貴之處吧,二殿下是一心做您的兒子,做您的臣子。”
景宣帝正值盛年,也不知哪個兒子先捲起來的,弄得幾個臭小子早早地開始較勁,怎麼?是覺得他活不長了,怕他來不及立下遺詔就去了?
老二是唯一不爭不搶,一門心思替景宣帝辦事的。
景宣帝也就嘴上說道兩句,心裡是喜歡這個兒子的。
“又得朕替他善後,朕的這麼多個兒子裡,就給他擦屁股擦得最多!”
福公公笑著走上前,為景宣帝磨墨。
蕭舜陽去了永壽宮,皇后、昭妃與靜寧公主、惠安公主也在。
“皇祖母!母后!”
他撩開下襬,給二人行了跪禮。
太后道:“給你母妃也行個禮。”
蕭舜陽母妃早逝,第一個養母陳妃虐待他,被太后發現之後,太后廢黜了陳妃,又見小傢伙可憐,將幼年蕭舜陽抱來永壽宮養了兩年。
昭妃是他的第二個養母。
“母妃!”蕭舜陽給昭妃也行了跪禮。
昭妃含淚將他扶起來:“去了這麼久……擔心死母妃了……”
太后道:“擔心什麼?沒見他壯得像頭牛!”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
兩位公主也叫了二哥。
蕭舜陽笑道:“靜寧長高了。”
“我呢我呢?”惠安公主迫不及待地問道。
和靜寧較勁,是她一生的使命。
蕭舜陽耿直地說道:“你沒長高。”
惠安公主:“……”
蕭舜陽坐在太后身邊,看著太后明顯比往年紅潤的氣色,不由地說道:“皇祖母的氣色好了許多,不知是哪位太醫的功勞。”
太后淡道:“秦家的一個小丫頭,你兩個妹妹的同窗,醫術勉強湊活。”
在永壽宮坐了會兒,皇后與昭妃有事離開,蕭舜陽也該告辭了。
他說道:“皇祖母,孫兒想去拜見太皇太后。”
他小時候是個受人欺負的皇子,太皇太后幫過他幾次,另外,時常出入昭陽殿的郭桓也是他兒時唯一的玩伴。
太后對此也知情:“去吧。”
白羲和這段日子老老實實地待在宮裡“修身養性”,沒出去作妖,日子有些無聊。
小允子來到小花園,對著海棠樹下的白羲和道:“主子,二殿下求見。”
她放下手裡的話本子,拿了一本《詩經》蓋上去。
蕭舜陽是與程公公一道過來的。
他是成年的皇子了,獨自來昭陽殿不合適。
他遠遠地凝視了白羲和一眼。
白羲和穿著湖藍色宮裝,坐在盛放的四季海棠花下,將一院子海棠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