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琇雲招手,「過來吃麵。」屠斐胡亂擦了兩把頭髮,坐到對面,感動地說:「我太幸福了,世上只有媽媽好。」
祝琇雲愛憐地望著孩子,明顯是瘦了,細看臉上還有淡淡淺淺的疤痕,「你這臉是怎麼弄的?」
屠斐抓抓臉,跟祝琇雲分享在國外的趣事,比如說辦案時爬松樹,提到陳光輝,她咯咯笑,「輝哥更慘,頭髮沾了松樹油,好像抹髮膠了。」
祝琇雲忍俊不禁,看著孩子現在像常人一樣生活,工作忙碌但孩子享受其中樂趣,她欣慰之餘又有些心酸,屠斐到底是失憶的,這是她的心傷。
祝琇雲身為醫學教授,面對曾經失憶的女兒不可能從心理上真正做到不在意,她一方面留意學習醫學資料,一方面也在勸慰焦灼的心,至少孩子現在是好的。
「媽,你怎麼樣?這幾天有什麼意思的事嗎?」屠斐邊吃麵邊聽母親講學校的趣事,最有趣的莫過於學校現在舉行冬令營,「這次冬令營,是校園聯動形式,一個宿舍裡兩個大學生,一個高中生,一個初中生。」
三個不同級別的學生湊到一起成了室友,鬧出不少笑話,「叫陸漫雲的小孩兒最好笑,她明明是初中生,非要當宿舍長,最搞笑的是選拔時舉行比賽,她居然還選上了。」
陸漫雲當宿舍長出了名,每次評比活動,甭管主題是什麼,陸漫雲帶領的宿舍都是第一名。
評比會上,宿舍的舍長都坐在臺上,放眼望去,就她一個小孩,其他宿舍最小的也是高中生當舍長,小孩有模有樣地演講,誰也不敢小瞧她。
不過萬能捨長也有不行的,運動細胞一般,女生一般都不愛運動,好多專案宿舍都想棄權,陸漫雲要強,冬令營運動會沒人上就自己上,她拼死拼活得了個第二名,小姑娘委屈地不肯上臺領獎,回宿舍趴床上哭了。
「最後給那幫高年級心疼的,把1等獎的獎盃捧過去要送她。」祝琇雲輕笑地搖頭感嘆,「人家小姑娘有要志氣可不肯收,還放話說了,以後等她上高中上大學,統統都要找回來。」
屠斐聽得心裡也挺稀罕,「我就喜歡這種要志氣的。」
「是啊。」祝琇雲靠著椅背,喝一口熱水,「她讓我想起小時候的你。」
小時候,屠斐對於小時的記憶零星,記得不多了,不過還記得她要強的一面,「那是,我小□□動會從來都是第一名。」
屠斐小時候也是凡事第一名的孩子,見不得別人超過她。
午夜,娘兩在客廳餐桌前,邊吃邊聊,歡聲笑語灑落一地。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正軌上,至少面上看來是的。
翌日,屠斐一早起來不去洗漱,大半個身子幾乎鑽進衣櫃,祝琇雲納悶,「你早上穿的我都掛衣架上了,你還翻什麼呢?」
「媽,我找幾件新衣服,給蔚天玉穿。」屠斐找出嶄新的衣服就要往揹包裡塞,祝琇雲眼疾手快奪回來,這都是沈清淺專門買給屠斐的,「這都是精心給你挑的,你要送她自己買去。」
屠斐撓撓頭,不樂意地哼唧,「什麼嘛,小氣。」屠斐努努嘴只能作罷,「那我中午自己去買。」
「你買個差不離的就行,在裡面穿不出好樣子的。」祝琇雲嘆氣,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心境,師妹給買的,那是貴重的心意,她不能讓不知情的孩子亂送人,她對師妹不知何時有的愧疚,或許從開始就有,只是她不願深想。
屠斐對於名牌無感,眼中沒有明顯貴賤之分,「那我想穿這件。」屠斐指指她翻出來的薄款羽絨服,「後半夜下班回來穿風衣冷。」
「誰後半夜下班?」要說祝琇雲不愛刑警工作,天天加班,一折騰就是後半夜,她扯開衣服的新包裝,抖了抖火紅色的羽絨服,好像一團火,「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