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狗娃比他更小,狗娃都長高了!
小淨空愁眉苦臉!
“你怎麼了?”蕭六郎看著他問。
“唉,沒什麼,不說我了。”小淨空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一本正經地抬頭望向蕭六郎道,“說說你吧!這次考得怎麼樣?題目難不難?有沒有把握?若是中不了舉,家裡又得重新供你三年!”
蕭六郎萬萬沒料到躲過了黎院長,卻沒躲過小和尚……
這都什麼大家長的小語氣?
“你還知道三年考一次呢。”蕭六郎好氣又好笑地挼了挼他的小寸頭,把摘下來的一顆紅棗遞到他手上,“給,拿去玩兒。”
小淨空看著手中乾癟的小棗子,撇撇小嘴兒。
誰要玩兒?幼稚!
蕭六郎給家裡人帶了禮物,老太太的是麻糖與黃豆酥。
老太太開心!
顧嬌把麻糖沒收了,黃豆酥一天只能吃一塊。
老太太不開心!
給顧琰帶的是一塊玉做的硯臺,圓形的,他就喜歡圓圓的東西,尤其是玉做的。
顧琰:“多謝姐夫。”
給小淨空的是一套九連環。
小淨空一臉高傲地接過,嘴上說著“什麼嘛,幼稚死了”,轉頭就躲進屋裡,暗戳戳地解起了九連環!
給顧小順的是幾塊上等的木雕材料,如今他手上不缺工具了,就缺讓他禍禍的好木。
“姐夫,這塊是啥木?沒見過!”顧小順掂著手中一塊黑漆漆的木塊問。
“烏木。”蕭六郎說。
烏木非昭國所有,是從慶國那邊運來的,他們運氣好,半路遇上一支商隊。
幾人都對自己的禮物很滿意。
終於輪到顧嬌了。
顧嬌心說這回總不能再給她送毛筆了,結果蕭六郎確實沒送筆,卻送了一沓紙。
顧嬌:“……”
這並不是市面上賣的那些糙紙,而是十分名貴的水紋紙,迎著光會有簾紋、竹紋或者花紋顯示出來,因而也叫花紋紙。
花紋紙工藝複雜,造價昂貴,連府城都沒得賣,只有去了省城才有。
在昭國,送花紋紙約莫等於送花。
花前月下,紅袖添香。
然而顧嬌的笑容逐漸僵在了小臉上。
被沒收了麻糖的老太太笑得前俯後仰。
有一種浪漫,叫六郎認為很浪漫!
——
馮林也帶了東西,幾大塊煙燻驢肉,一瓶燒刀子酒,燒刀子是店家送的。
顧嬌沒喝過古代的酒,聞著不太烈的樣子,她嚐了兩口,吃晚飯時都還沒啥反應,到洗碗時酒勁兒便上來了。
蕭六郎先將馮林送去村口,又回來給小淨空洗了個澡,等他去灶屋找顧嬌時,顧嬌已經把洗了一半的碗扔在鍋裡,自個兒坐在了堂屋後門的門檻兒上。
她背對著蕭六郎,一動不動地望著星空。
蕭六郎走過去:“你在看什麼?”
顧嬌緩緩地扭過頭來,神情呆呆的、木木的,小臉蛋兒酡紅一片,一雙大眼睛溼漉漉的,泛著晶瑩的水光。
她的樣子與平日裡的清清冷冷的不一樣,倒像一瞬間成了孩子,特別無辜。
“看星星。”
她說。
聲音都軟軟糯糯的,帶著一絲迷糊的小奶音。
蕭六郎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道:“回屋吧,天黑了。”
“不回。”她搖頭,嘟噥著小嘴。
得,小淨空平時就是這樣。
喝個酒,把自己都給喝成顧三歲了。
顧嬌繼續仰頭看星星。
“六郎。”她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