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看出她的疑惑,微笑著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就讓她們去前院了,這裡是後院。姑娘也是住在這附近嗎?”
顧嬌道:“我路過,看見桑葚好吃,就想進來問問,我可是打攪顧夫人了?”
“沒有的事。”姚氏見到顧嬌很開心,她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我讓人給你摘。”
姚氏喚來一個僕婦給顧嬌打桑葚,她自己拉著顧嬌在院子裡說起了話:“還不知姑娘名諱。”
“顧嬌。”顧嬌說。
姚氏驚喜一笑:“你也姓顧?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這話顧琰也說過,不愧是母子。
姚氏的情況不大好,才講了幾句話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顧嬌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頓了頓,說道:“顧夫人,不介意的話我給你把把脈吧?”
“顧姑娘精通岐黃之術?”
“略懂一二。”
姚氏笑了笑,把手伸出去放在桌上。
僕婦打完了滿滿一籃子桑葚,過來請姚氏示下,姚氏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僕婦把桑葚輕輕放在桌上後便退下了。
她的脈象不是很好,但她的實際情況比脈象看上去的更糟糕。
顧嬌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問姚氏道:“顧夫人,您的睡眠如何?”
姚氏道:“不大好,難以入睡。”
顧嬌問:“食慾?”
姚氏微微搖頭:“也不大吃得下。”
顧嬌頓了頓:“風寒之前就如此嗎?”
姚氏:“嗯。”
顧嬌:“大概多久了?”
姚氏:“具體不記得了,總之很久了。”
顧嬌又問了一些問題。
其實太醫也問過,但姚氏不願敞開心扉,每每都是敷衍了事。
姚氏很信任顧嬌,全都如實答了。
顧嬌又道:“顧夫人從前看過大夫吧,他們怎麼說?”
姚氏苦笑:“他們說我憂思過重,讓我放寬心,什麼都不要多想,也開了藥。但吃了沒多大用,後面我就沒吃了。”
這就是了。
大夫口中的憂思過重,換前世的話說就是抑鬱症。
但她同時還伴有癔症,一旦發作起來是很危險的。
顧嬌從小藥箱裡取了兩盒抗抑鬱的藥物,用瓷瓶換裝好。
姚氏坐在顧嬌對面,只看到豎起來的箱蓋,沒看見顧嬌的操作。
顧嬌把瓷瓶遞給姚氏,說了用法與用量,並叮囑道:“顧夫人,您一定要吃藥,這樣病才會好。”
御醫的藥都無效,一個小姑娘隨手遞過來的藥怎麼可能會有療效?
但小姑娘忙活半天,姚氏不忍拒絕她的美意,接過藥笑了笑:“好。”
顧嬌認真地望進她的眼睛:“您不能把藥扔掉,您要答應我,您真的會按時吃藥。”
姚氏許久沒見過如此真摯的眼神了,那些想治好她的人,他們治的不是她,是侯府的夫人。
如果她不是侯夫人,沒人會看她一眼。
而眼前這個小姑娘,卻是真真正正想要治好她這個人。
姚氏要給顧嬌付診金,顧嬌晃了晃揹簍裡的桑葚。
姚氏笑了。
不過顧嬌的確找姚氏額外要了點診金,卻不是銀子,而是她親手做的糕點。
姚氏很開心。
她許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每次見到她,她都總是能走好運,不是被她救,就是被她治癒。
這丫頭,是她的福星嗎?
許是年齡一樣,姚氏很快想起了顧瑾瑜。
雖然是母女,但她與瑾瑜的關係並不如她與顧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