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出門出得實在著急。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索橋會斷?”
顧嬌面不改色道:“哦,前幾日醫館來了一個病人,剛去普濟寺上香回來,說那兒的索橋年久失修,怕是用不了多久了。今天大年初一,那麼多人去搶頭香,肯定索橋承受不了你們的重量。”
她前世好歹是經歷過測謊訓練的,連細小的微表情都能控制。
蕭六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是那裡有兩座橋,你怎麼知道我們會繞遠路走索橋?你難道提前知道今早會有貴人過來,把石拱橋給封了嗎?”
顧嬌攤手:“我當然不知道啊,我又沒去過普濟寺,壓根兒不知道還有石拱橋好麼?那個病人又沒提石拱橋,我以為只有索橋來著。”
這番邏輯天衣無縫,前提是,確實有那麼一個與她抱怨過索橋年久失修的患者。
這個蕭六郎就無從查證了。
可蕭六郎總覺得這事兒和證據不證據的沒關係。
他看向顧嬌:“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這話問出來蕭六郎自己都不信。
本以為一個小藥箱就夠他琢磨的了,誰料遠不止如此。
她的秘密一點兒不比他的少。
蕭六郎最終還是嚥下了所有的疑惑。
矇混過關了,開心!
顧嬌搖頭晃腦,露出了與小淨空同款的得意小表情。
蕭六郎:……露餡露得這麼快真的好麼?我不要面子的啊?
“蕭解元,蕭娘子,到了。”簾子外,周管事說。
二人下了馬車,蕭六郎道了謝,院子裡突然傳來小淨空的一聲嗷嗚聲,二人神色一怔!
上一回小淨空大鬧姑婆的事還歷歷在目。
今天顧嬌走得急,忘了把小傢伙叫醒,和他說一聲自己出去了。
要是他醒來,發現自己昨晚又沒睡在顧嬌的床上,那他又得覺得這一覺白睡了!
不過,當二人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進入後院時,看到的卻是小淨空與家裡的一隻小狗、七隻小雞以及一隻小雛鷹在雪地裡開心地玩耍。
顧嬌:……嗯?我不重要了嗎?
小淨空看到了顧嬌與蕭六郎,他噠噠噠地跑過來:“嬌嬌嬌嬌!”
興奮的小聲音。
“壞姐夫。”
低沉的小聲音。
顧嬌張了張嘴:“那個,剛剛我……”
小淨空萌萌噠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嬌嬌去上香了嘛!嬌嬌想讓佛祖保佑我長高高!”
顧嬌:啥情況這是?
小淨空的眼底仿若有星辰:“師父他老人家來過啦~”
話題轉得有點快。
顧嬌愣愣地眨了眨眼,就見小淨空從雪地裡的一個小匣子裡拿出一張紙,遞給顧嬌:“嬌嬌你看!”
這是一張……嗯……什麼?
顧嬌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蕭六郎看了看,也有些意外:“梁國的房契。”
顧嬌:這是炒房炒到國外去了?
顧嬌給了蕭六郎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不會是你和姑爺爺為了安慰小傢伙故意整的一張假房契吧?
蕭六郎指了指一個印鑑:“真房契,有衙門的公章。”
顧嬌:“……”
顧嬌從小淨空口裡得知師父是半夜來的,留下禮物就走了。
顧嬌問道:“那你看見他了嗎?”
小淨空想了想:“看見啦!看見啦!”
小孩子對於自己的信念總是格外堅定,只要自己想看見,沒看見也看見了!
顧嬌又道:“是你給他開的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