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呼呼大睡。
馮林將他的被子拽下來:“別睡了別睡了!趕緊起來!還得去叫六郎呢!”
一聽要叫六郎,林成業的瞌睡醒了大半:“嗯,好。”
馮林去叩響了東屋的房門。
蕭六郎被驚醒,他看了看身旁熟睡的顧嬌,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不大想下床,但又怕自己不出去,馮林會敲門敲個不停。
他下床去給馮林開了門,一股冷風灌進來,他忙走出去,將身後的房門合上:“怎麼了?”
馮林搓手哈氣道:“去上香啊!趕緊的!再不走都來不及了!咱們可是要搶頭香的!就算搶不到頭香,一百柱香以內也都靈!”
“可是,六郎,的腿,沒,關係,嗎?”林成業走過來問。
馮林道:“沒事的!走不了多少路!馬車能直接到河邊,咱們再過一座橋就到寺廟了!”
何況蕭六郎的手術很成功,嬌娘說他的腳不疼了,就是要多多鍛鍊才好!
上香的事還是去年除夕時蕭六郎答應馮林的,馮林那會兒說,若是日後有機會進京趕考,一定去普濟寺拜拜。
蕭六郎哪裡料到自己真的會進京?
論發誓一輩子不再踏足京城的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行了,你別吵,我換身衣裳。”蕭六郎說著進了屋。
他看了眼睡得香甜的顧嬌,給她拉上被子蓋好,穿戴整齊,又去後院洗漱了一番,這才與二人出了門。
周管事知道他們要去搶頭香,早早地在門外候著了,早飯也擺好了,都在馬車上呢。
幾人上了馬車,披星戴月地朝著普濟寺趕去。
幾人剛走不久,顧嬌便做了一個夢。
這一次,她夢見的是蕭六郎。
最近一次夢見他還是在六月他去省城鄉試,一晃半年時間過去,他沒再出現倒黴的事情,她還以為他都不會再出什麼事了。
大年初一,蕭六郎三人去一間名為普濟寺的寺廟搶頭香,搶頭香這個說法不僅在古代有,前世也頗為盛行。
本來這沒什麼,上個香而已,能搶到是好兆頭,搶不到拜拜菩薩也不錯。
何況蕭六郎本身並不寄希望於神佛,他是陪馮林過來的。
不巧的是大年初一去上香的人里居然有一位貴人,為了方便那位貴人通行,其侍衛早早地將石拱橋霸佔了。
其餘香客想要過河就得繞遠路去走另一座索橋,索橋抵達的是寺廟的後門。
那座索橋年久失修,平日裡走的人不多,倒是平安無事,可大年初一那麼多香客全往那座木索橋上擠。
巨大的重量壓斷了索橋末斷的繩子,橋上的香客們紛紛跌進了冰冷刺骨的河裡。
寒冬臘月,大家夥兒穿的衣裳都很多,根本沒幾個人游上來。
這些遇難的香客大多是明年春闈的考生,一下子失去了這麼多舉人,朝廷損失慘重。
本屆春闈也成了開國以來考生最少的一界春闈。
蕭六郎也是諸多落水者中的一個,他前面的人剛上去,索橋就斷了,他只差了這麼一步,一步而已!
這種情況是最令人扼腕的。
雖然掉下去那麼多人,但就是讓人感覺他是最倒黴的那個。
顧嬌醒來後望了望天色,天已經矇矇亮了,蕭六郎三人應當已經到山腳,並且發現石拱橋無法通行的事了。
那麼他們會去走索橋。
因為人多的緣故,一路都是擁堵,走得特別慢。
自己或許還能趕上。
不,是必須趕上。
大年初一集市沒開門,租不到馬車,但隔壁的老者有。
顧嬌去敲門,說自己要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