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才被侯爺重新召回來。
“那地方沒有醫館,侯爺受傷後就近找了個郎中,因傷得嚴重,只得住進了郎中家裡。”
那位郎中的醫術不大高明,雖是保住了性命,卻讓宣平侯留下了病根,當然,這是後話。
宣平侯在郎中家養傷時,隔壁住著一家三口,男主人是個賭棍加酒鬼,小兒子才幾歲。
宣平侯幾乎每天都能聽見男人打罵女人孩子的聲音,不過這是別人的家務事,宣平侯不好管。
不料有一次,男人賭錢把孩子輸給別人了,女人抱著男人的大腿,求男人不要把孩子抱走,男人對女人拳打腳踢,差點將女人活活打死。
隔壁的宣平侯實在忍無可忍,加上他那會兒年輕氣盛,拿了把劍就衝過去把男人砍了。
男人重傷不治,死了。
女人成了寡婦。
宣平侯見她可憐,給了她一點銀子。
也是巧,郎中的親戚是遭了大水的災民,拖家帶口前來投奔郎中。
郎中家裡沒了住的地方,而宣平侯要治傷,不能走太遠。
“恩公不嫌棄的話,來我家住吧。”女人如是說。
那之後的事不必劉管事說,顧嬌也能自行腦補了。
“侯爺在那一住就是半年,直到傷勢徹底痊癒。侯爺問她可要與他一塊兒上京,她有些猶豫。侯爺不愛強迫人,於是給了她一塊令牌,告訴她,若想通了,隨時去京城找她。”
劉管事嘆了口氣:“哎呀,侯爺啊……還是不太瞭解女人。”
顧嬌不是當事人,不做評價。
劉管事道:“這一別就是許多年,要不是四年前少爺拿著那塊令牌以及侯爺當年的衣物來找侯爺,侯爺都不知道她竟然懷孕了,還偷偷生下了他們的兒子。”
顧嬌問道:“你是說,蕭六郎是四年前才去京城的?”
劉管事:“沒錯。”
顧嬌:“他在京城住了很久嗎?”
劉管事遺憾地搖搖頭:“沒有,少爺來的時機不大好,京城出了幾起命案,侯爺一直在刑部沒有回府。好不容易回了侯府……卻又出了件大事,小侯爺去世了,那是侯爺唯一的嫡子。侯爺遭受的打擊很大,閒雜人等一律不見。少爺當時是將東西交給了一個侯府的下人,過了許久,下人才稟報給侯爺。那時少爺已經離開京城了。”
顧嬌頓了頓:“這麼說……他在京城只住了短短數月?”
劉管事回憶了一下:“應該不到一個月。”
顧嬌若有所思:“哦。”
劉管事道:“少爺的母親是臨終前才將身世告訴少爺的,少爺與同母異父的哥哥入京尋父,哪裡料到父親沒見著,哥哥還不慎接觸了麻風病人,少爺是擔心哥哥被抓上麻風山才帶著哥哥迅速離開京城的。”
顧嬌點點頭:“原來如此。”
“嗯?”劉管事沒明白這句原來如此是什麼意思。
顧嬌看向他:“你接著說。”
劉管事道:“之後,侯爺便派人四處打聽少爺的下落,直到去年才打聽到少爺在縣城的天香書院求學。侯爺讓我把少爺帶回來,我勸了少爺多次,少爺約莫是對那些陳年往事無法釋懷,遲遲不肯與我回府。”
顧嬌相信他說出口的部分的都是真的,只是,還有沒有他沒說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時,歪曲一個事實並不需要撒謊,只用少說出一點點真相。
而且,誰也不能保證劉管事瞭解到的就是全部的真相。
她相信四年前的確有一個入京尋父的蕭六郎。
但,此蕭六郎真的是彼蕭六郎嗎?
顧嬌喝了一口茶,攤手道:“很遺憾,如果他不願意回府,我也沒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