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過門檻時,下意識地頓住腳步,回頭望了顧嬌一眼。
他早已從慕如心的口中得知對方是一個下國人,然而不知為何,於禾就是覺得能被少年溫柔以待是一件幸運且幸福的事。
顧嬌熬好小米粥後來到顧琰休養的廂房,這間廂房就在孟老先生白日裡歇息的那間廂房對面,孟老先生照顧起來也方便。
顧琰雖說白日裡睡了一整天,可到底經歷了一場大手術,虛弱之極,還是有些困的,可等不到顧嬌,他睡不著。
顧嬌將熬好的小米粥端進來,讓孟老先生回屋歇息。
顧嬌來到床邊坐下,看著平躺在床鋪上的顧琰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有點疼。”顧琰說。
“哪裡疼?”顧嬌問。
“傷口。”顧琰說著,抬起左手去摸自己的胸口,一模,他愣住了。
咦?
他的傷口呢?
顧嬌彎了彎唇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在身上找傷口。
顧琰一臉懵逼:“我傷口呢?我做了個假手術嗎?”
顧嬌好笑地點了點他的右腋窩:“這裡。”
顧琰恍然大悟:“難怪我說這裡怎麼有點痛。”
可是,不是要給他開胸嗎?怎麼開到右邊來了?心臟也不長在右邊呀。
他這會兒正虛弱著,說不了太多的話。
不過龍鳳胎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顧嬌沒因他不懂醫術便簡單糊弄過去,她很詳細地為他講解了心室的結構,左心室是不能隨意破壞的,切開了會影響心臟功能,右心室相當於一個儲血囊,沒有太大的收縮功能,從它進入比較安全。
而且,手術過程中顧琰的心臟會停止跳動,這時就需要對他插管進行體外迴圈,插管的地方分別是主動脈、上腔靜脈脈以及下腔靜脈。
這幾處位置從右側胸腔開啟暴露得更清楚。
“哦。”
顧琰聽睡著了。
顧嬌:“……”
顧琰拉著顧嬌的手,孟老先生在這兒守了半宿,顧琰始終不肯也無法入睡,可只要顧嬌來了,他就好似沒什麼不能睡的了。
她在他身邊,就是最大的安心。
顧嬌不愛浪費糧食,她自己將那碗小米粥吃了。
顧琰始終抓著她的手,她也抓住顧琰的。
她趴在床頭睡了過去。
月光傾灑而入,照了一地清輝。
國師來到門口,從微微敞開的門縫望進去,只看見顧琰躺在床上,顧嬌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上半個身子趴在顧琰身旁。
二人握住彼此的手,額頭相對。
涼薄的月光下,宛若一雙為彼此折翼的天使。
……
顧琰在國師殿休養了三日,前兩日出現了一點低燒的狀況,顧嬌警惕是不是出現了術後併發症,到第三日時低燒奇蹟般地退了。
並且顧琰能夠下床了。
顧嬌先是扶著他在屋子裡走了幾步。
他像個按耐不住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浪一浪。
顧嬌於是扶著他來到了走廊上。
“我我我……我可以走。”
他是真的可以走。
顧嬌放開他後,他自己一步步,緩慢而平穩地從走廊東頭走到走廊西頭,又從走廊西頭走到走廊東頭。
儘管胸腔內依舊有疼痛,但這是一種帶著希望的疼痛,疼著疼著就能好起來。
“今天就走到這裡。”顧嬌對顧琰說。
“我還想,再走一下。”顧琰說。
他過去的十六年裡一直過著被心疾折磨的日子,沒一天不難受,後面有了顧嬌給的藥,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