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了,她仰起頭想看看他的模樣卻被淋得根本睜不開眼。
只記得自己低下頭來時,一隻冷白修長、彷彿沒有絲毫溫度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手。
“你、你是誰?”
“king。以後,叫我教父。”
十六歲的少年,嗓音低潤深沉,冷靜又冷血。
顧嬌沉思之際,蕭珩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這是他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與她相關的另一個男人的訊息。
“你很在意他。”
他說。
是篤定的語氣。
“嗯。”顧嬌沒有避諱地點了點頭,認真地說,“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如果不是教父將他撿回去,她早已凍死在了那場大雨裡。
她的一身本事全是教父教的。
但是有關教父的記憶,她突然有些不太確定。
從前她沒有這樣的感覺,具體從哪一刻開始她也說不清,總之是最近,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娘子。”蕭珩淡定開口,“我吃醋了。”哄不好的那種。
“嗯?”顧嬌愣愣地看向他,“為什麼?”
蕭大醋王面無表情地坦白道:“你都沒這麼在意過我。”
顧嬌:“……”
……
月黑風高。
一輛馬車行駛在寬闊的官道上。
“你個小磨人精,非得去找你爹嗎?”
車廂內,信陽公主抱著懷中的小傢伙,一臉幽怨地問。
這個時辰,別的孩子早睡了,她的乖女兒卻仍睜大一雙寶石般的眸子,沒有絲毫睡意。
“讓馬車調頭。”信陽公主吩咐玉瑾。
玉瑾對車伕下令。
馬車剛一調頭,懷中的安靜小依依拽緊拳頭哇哇地哭了起來!
信陽公主氣得跺腳。
馬車最終還是停在了軍營附近。
這個時辰,文官們早下值了,武將們略晚,道路兩旁停靠了不少馬車,信陽公主特地選了個不扎眼的位置,一時間倒是無人察覺異樣。
小依依乖乖地窩在孃親懷中等爹。
終於,宣平侯出來了。
“是侯爺!”玉瑾從後窗簾子的縫隙望了望,“好像身邊還有一個人?是……錢將軍?”
錢將軍是朝中武將,本是老侯爺的部下,近日被調來了京城的西大營。
“先等等。”信陽公主說。
她不想讓人發現她來找蕭戟了。
二人談笑風生地說了不少話,錢將軍忽然提了一嘴,要請宣平侯去軟香閣聽曲。
軟香閣是京城著名的煙花之所,與仙樂居齊名的青樓,裡頭的姑娘一個賽一個的美。
“最近軟香閣來了不少美人,在下斗膽請侯爺去聽聽小曲。”錢將軍笑容滿面地說。
玉瑾不動聲色地看向自家公主,信陽公主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她低聲道:“公主。”
信陽公主篤定地說道:“他不會答應的,他還要回去哄依依。”
然後宣平侯就上了錢將軍的馬車。
二人離開後,玉瑾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回府!”信陽公主冷聲說。
“不、不跟去看看嗎?”玉瑾小聲問。
信陽公主沒好氣地說道:“有什麼好看的?他要去逛青樓,我難不成還要去阻止他?他愛去哪兒去哪兒,和我沒關係!”
小依依約莫是感受到了母上大人的殺氣,居然乖乖地一動不動,沒哭著要找爹。
半個時辰後。
信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