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度懷疑他是想借任務弄死她。
她和組織裡的同伴被抓去做人質,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救了同伴走了。
然而也正是那一次,他在乎的同伴被人殺死了,而連一個他的眼神都沒得到的她反倒活下來了。
那一刻,她彷彿明白了什麼。
“你醒醒,喝點醒酒湯再睡。”
彷彿從水面上傳來的聲音不大真切地傳入顧嬌的腦海。
夢境裡的畫面被打碎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看,沒反應過來,又閉上眼睡過去了。
她又繼續做起了夢。
卻不是方才的夢了。
天氣晴好,她來到了一處開滿鈴蘭花的小院子,院子的一角種著一簇青竹。
微風徐徐拂過,竹葉與鈴蘭交輝起舞。
她認出來了,這是她下午去過的院子。
她怎麼又回來了?
國公爺呢?
念頭剛閃過,她便瞧見上房的門被開啟了,有人邁步走了出來,但不是國公爺,而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
她穿著紫色戰衣,銀色盔甲,手挽一副長弓,像是要出征的樣子。
年輕的安國公走了出來,深深地看著她,眼眶微紅。
她笑了笑,說:“照顧好音音,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你再也沒有回來——
顧嬌的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句話。
她望向女人走出院子的背影。
你不要走。
你會死在戰場上。
顧嬌想要叫住她。
可她的喉嚨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她努力了幾下。
忽然,屋子裡的小女娃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稚嫩的小聲音劃破長空:“娘——”
顧嬌身子一抖,睜開了眼眸。
耳邊殘留著什麼聲音,不知是來自自己,還是來自夢境。
“你醒了。”
國師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淡淡地看著她,“要喝醒酒湯嗎?還是不用了?”
顧嬌四下看了看,發現這是一間陌生的屋子,不過當她朝門外望去卻瞧見了熟悉的堂屋時,她便明白自己還待在紫竹林的小竹屋裡。
“不用了,我醒了。”顧嬌坐起身來,頭還有點疼,“你釀的什麼酒,後勁這麼大?”
“是你酒量太差。”國師說道,“葉青喝一罈都沒事。”
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顧嬌難得沉默沒反駁。
“你剛剛做夢了?”國師問。
提到這個,顧嬌微微蹙了蹙眉,這段日子做了不少夢,醒來都給忘了,可這次不知是不是拜酒勁所賜,她竟然記得後半段。
“嗯。”她沒否認。
國師將醒酒湯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夢見什麼了,反應這麼大?”
顧嬌古怪地看著他:“我反應……大?”
國師看了她一眼:“不記得就算了。”
顧嬌忽然開口:“我夢見了年輕時的安國公,還有他的夫人與孩子。”
她在藏書閣見過軒轅紫的畫像,會夢見她的樣子不足為奇。
至於說夢境的內容,或許是她聽聞了太多軒轅家的事,自己腦補了一出別離。
可那個孩子——
等等,藏書閣是沒有景家孩子的畫像的,那是她在國師的書房見到過的畫像上的孩子!
那孩子真的是景音音,還是她將隨便一個孩子的容貌安在了夢境中的景音音身上?
國師感受到了來自顧嬌的打量:“幹嘛這麼看著我?”
顧嬌問道:“你書房裡的那幾幅畫上的小姑娘是景音音嗎?”
國師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