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眯了眯眼,看向對面的少年,道:“安郡王?”
安郡王溫潤一笑,目光落在顧嬌的身上,道:“這不是顧小姐嗎?顧小姐今天不用去醫館?”
“你們認識?”四皇子狐疑地問。
安郡王微笑:“我與妹妹在外遊歷時曾在定安侯府的莊子裡藉助過幾日,這位是定安侯府的大小姐。”
四皇子對定安侯府的事瞭解得不多,他只見過顧瑾瑜。
安郡王又道:“我剛從宮裡出來,聽說陛下在找幾位殿下,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都這麼說了,四皇子哪兒還有心情調戲美人?
四皇子深深地看了安郡王與顧嬌一眼,坐上馬車離開了。
安郡王轉頭看向顧嬌,氣質溫潤,嗓音低潤:“那是當朝四皇子。”
“嗯。”顧嬌知道。
安郡王見她不意外,頓了頓,自己笑了:“也是。”
她本就不是什麼溫室裡的花朵,哪兒會隨隨便便被一個男人騙上馬車?
“要回醫館嗎?”他問。
“嗯。”顧嬌點頭。
安郡王正想說我送你,頭頂一陣響動,赫然是一塊屋簷上的瓦片滑落了下來。
顧嬌的這邊是自己,對面是馬車,旁邊是牆角,可以說是避無可避。
安郡王一步邁上前,用高大的身軀護住她,替她擋住瓦片。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他眨了眨眼,抬起頭一看,瓦片已被顧嬌手中的銀針釘在了馬車的車頂上。
安郡王:“……”
安郡王后退一步,無奈地笑了:“顧姑娘,你一直都這麼厲害的嗎?讓人想英雄救美都不行啊。”
——
國子監,蕭六郎放了學。
他出門就看見顧嬌揹著小揹簍在大樹下等他。
她的手裡還拎著兩摞小藥包,一邊一摞。
天氣雖是放了晴,卻依舊不算暖和,尤其太陽落山後,街邊的風更冷了。
蕭六郎拄著柺杖趕緊走過去:“怎麼不多穿點衣裳?”
“出門時不冷。”她說。
那就是現在冷了。
蕭六郎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裡的資訊,他解下身上的披風,打算遞給顧嬌。
顧嬌卻分別看了眼手中的藥包,言外之意很明顯,兩隻手都提滿啦。
四周有人朝他們看過來。
蕭六郎的眸光微微一動,還是將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如玉修長的指尖輕輕繫好綢帶。
“六郎,你媳婦兒又來接你啦?”一個與馮林交好,也因此認識了蕭六郎的監生一邊路過,一邊打趣了一句。
“嗯。”蕭六郎含糊地應了一聲。
顧嬌眸子亮亮地看著他。
滿臉都寫著,我是你媳婦兒啦?是嗎?是嗎?是嗎?
蕭六郎輕咳一聲,移開視線:“回家了。”
顧嬌:“哦。”
顧嬌跟在他後面,慢吞吞地往外走。
忽然間,大樹上的一堆雪落了下來。
蕭六郎一手將她拉過來,另一條胳膊抬起頭擋在她的頭頂,雪嘩啦啦地落下,澆了他滿袖。
她在他懷中一動不動,睜大眸子看著他,乖得不行。
這副樣子太有欺騙性了,就算與她朝夕相處的蕭六郎也一下子沒抵擋住,胸口驀地被一股血氣填滿了。
太乖了,受不了。
蕭六郎呼吸一亂,趕忙撇過臉去。
顧嬌卻將小腦袋貼上他胸口,咦了一聲,道:“你心跳好快。”
蕭六郎猛地後退一步:“沒有!”
顧嬌看著他發紅的小耳朵:“明明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