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輕塵離開後,景二爺挑了府上最厲害的死士圍住大哥的院子,他自己則抱了一床鋪蓋往大哥床前的地上一躺。
半夢半醒時分,他隱隱聽見大哥的床鋪上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他會過意來後一下子睜開眼:“大哥!你是不是叫我!”
他一個鯉魚打挺來到床前,挑開帳幔,藉著微弱的燭光看向大哥削瘦的臉。
安國公依舊雙目緊閉,昏迷不醒,並沒有在叫他。
但大哥的嘴裡的確在喃喃夢囈。
這可是大進展吶!
他大哥昏迷了這麼久,從未說過夢話!
景二爺彎下身,想聽聽大哥在說什麼。
結果他大哥夢裡反反覆覆唸叨的只有一個名字:“音音……音音……”
他早夭的小侄女,景音音。
……
天矇矇亮,顧嬌自睡夢中醒來,她坐在床頭懵圈了一會兒。
“好奇怪,我昨晚好像做夢了,可是又想不起來自己夢見了什麼。”
她極少做夢,夢到的都是可能會發生的,她一般都記得。
如果不記得,大概不是什麼重要的。
嗯,一定是這樣!
顧嬌穿戴整齊,後院練了會兒紅纓槍與鞭子才去堂屋吃早飯。
顧琰沒起來,他素來愛睡早床,並不奇怪,只是南師孃竟然不在。
“魯師父,南師孃出去了嗎?”顧嬌問。
魯師父清了清嗓子,道:“她去辦點事,你們先吃吧,我在集市買了粥和蔥油餅,不知合不合你們胃口。”
“魯師父也吃。”顧嬌給他也盛了一碗粥。
“這孩子。”魯師父笑著接過。
吃過早飯後,魯師父留在家中照顧顧琰,顧嬌與顧小順去書院上課。
“姐,你作業做了嗎?”顧小順問。
顧嬌猛地遭受了靈魂一擊!
又忘記做作業了!
不當學生好多年,業務都不熟練了!
顧嬌進入課室,悶頭朝鐘鼎的座位走去,當她正要坐下時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是你?”
鐘鼎呢?
他位子上的人怎麼變成了沐輕塵?
沐輕塵不鹹不淡地拿出一本作業扔在桌上:“諾,拿去。”
彷彿在說,給你抄,比鐘鼎的好,不用謝。
顧嬌嘴角一抽,轉頭往課室裡望了望,所有人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麼也不知情的樣子。
顧嬌在最後一排的原本屬於沐輕塵的位子上發現了鐘鼎,她二話不說走過去,在鐘鼎身旁坐下:“作業給我抄一下。”
鐘鼎簡直懵了。
他看看面無表情的沐輕塵,又看看炸毛童子雞一般的顧嬌:“你……你放著輕塵公子的作業不抄,來抄我的?”
顧嬌:“拿出來!”
鐘鼎頂著來自沐輕塵的可怕氣場,悻悻地將作業拿了出來。
顧嬌三兩下抄完。
鐘鼎小聲道:“上午不是江夫子與童夫子的課,不交作業。”
顧嬌一秒黑臉,你不早說!
上午是騎射課,天穹書院有自己的草場與馬棚,馴養了幾十匹膘肥體壯的烈馬,他們的騎射夫子姓武,據說曾是燕國的武狀元。
原本他在朝中任了官職,但他既沒背景,又不喜擅官場之爭,於是辭去官職來天穹書院做了武夫子。
明心堂的學生們先去馬棚選馬,原則上是倆人一匹馬輪流著用,只不過明心堂的不少學生都有自己從家裡帶過來的好馬,因此馬棚的馬完全夠用。
“我我、我不太懂馬,你幫我挑一個?”鐘鼎訕訕地對顧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