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神色一言難盡的眾人,又看看彷彿吞了黃連的蕭六郎,心道守宮砂的原因我要講嗎?喂,還有人想聽嗎?
呃,算了,還是講吧。
姚氏說道:“是給我接生的穩婆不會點守宮砂,又不敢說不會,擔心我們不給她那麼多銀子,於是去求了廟裡的住持方丈。哪知住持方丈那晚喝多了,一不小心手抖地點在了嬌嬌的臉上……”
“也正是因為這個‘胎記’,才會讓下人去抱孩子時誤會嬌嬌不是我生下的那個孩子,沒有胎記的瑾瑜才是……”
這件事雖已過去許久,可每每再提起來姚氏依舊會忍不住感到心痛與惋惜。
她不知該去指責究竟是誰的錯,是她不該半路生孩子,還是不該去找那個鄉下的穩婆……
姚氏沉浸在自我難過的情緒裡,院子裡的其他人卻完全和她不是一個頻道。
所有人的腦子裡都只有六個字——守宮砂,沒圓房。
顧承風手欠地攬住蕭六郎的肩膀:“兄弟,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蕭六郎黑了臉:“……”
顧嬌去出診了,忙活到了夜裡才回。
她一跨進院子便看見家中長輩齊齊整整地坐在堂屋,姑婆和姑爺爺也在,上一次倆人坐一塊兒還是皇帝來碧水衚衕養傷,不過各自坐著不說話。
自打姑婆恢復記憶,顧嬌還是頭一次見二人如此和氣。
顧長卿與顧承風也來了。
“你來做什麼?”顧嬌問顧承風。
顧長卿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看來在妹妹心裡,這個與她一起喝過酒、騎過馬、打過水漂的二哥也不怎麼有分量嘛,都不能隨便來碧水衚衕的。
顧承風鼻子哼了哼,沒好氣地說道:“你當我想來?是承林的生髮膏用完了!”
顧嬌哦了一聲,最近忙得厲害,都忘了顧承林的小禿頂了。
“你等等。”顧嬌去東屋放下小揹簍,從裡頭取出醫藥箱,開啟箱蓋,果真看見裡頭多了一盒生髮膏。
小藥箱不僅能判定病人所需的藥物,還能記住病人的病程與用量,怪好用的,就是……不要再出現奇奇怪怪的東西就更好了。
顧嬌將生髮膏拿出去遞給顧承風:“給,一百兩。”
顧承風直接炸毛:“這麼小一盒藥膏你就收我一百兩?太黑了吧!”
顧嬌面不改色道:“親情價!”
特別為你開設的親情價,別人來,一兩!
顧承風心不甘情不願地掏了銀票。
顧嬌美滋滋地收下。
所有人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顧嬌從進院子便感覺氣氛古怪,眼下是越來越怪。
“發生了……什麼事嗎?都這麼看著我。”她問道。
“老太太老太太!”玉芽兒用托盤端著一碗補湯走了過來,“您要的湯燉好了!”
玉芽兒將補湯放在桌上,黑乎乎的一碗,看著特別像是蕭六郎煮出來的。
莊太后把湯碗往顧嬌面前一推:“喝了吧,專門給你煮的,你近日辛苦了,人都清瘦了,要多多保養身子。”
一番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眾人暗暗衝莊太后豎了個大拇指,高還是您高。
“哦。”雖然看著不太好喝的樣子,不過顧嬌不挑食,既然是家裡人專程為她準備的,那她不能浪費了。
顧嬌捧起湯碗,深吸一口氣,咕嚕咕嚕地喝完了。
“嘔——”
好難喝!
顧嬌差點吐了!
眾人唰的看向莊太后,這湯藥真的沒問題吧?
莊太后哼了一聲,怎麼可能有問題?益氣滋陰,專業滋補三十年!
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