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太傅讚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難掩笑意:“算起來,也的確算一樁喜事。”
能讓祖父稱之為喜事的事情並不多……
安郡王不解地看向莊太傅,不知為何,他心底莫名地湧上了一層不詳的預感。
莊太傅終於不再賣關子,對安郡王笑道:“袁首輔對你有意。”
“袁首輔?”安郡王心神一震。
袁首輔可是昭國的泰山北斗,當仁不讓的內閣第一輔臣。
他怎麼會突然對自己有意?
倒不是安郡王妄自菲薄,覺得自己沒有那個實力,實在是他的名聲早傳了出去,袁首輔要看上他早就看上了。
若說是因為本次科舉,可他也只中了榜眼,在他之上儼然還有蕭六郎那個新科狀元。
莊太傅笑著道:“你們這次去月羅山整理藏書閣,他看過你整理的古籍,對你很滿意。”
安郡王也對自己整理的古籍很滿意。
他自幼博覽群書,在陳國為質也不曾懈怠學業,史學他也學得不錯。
那日他整理的古籍不多,但他自信是幾人中整理得最好的。
“袁首輔就愛研究古籍。”莊太傅道。
“原來如此。”安郡王恍然大悟,難怪突然看中自己了,“那他……是打算收我為弟子嗎?”
若是能拜袁首輔為師那可真是太好了。
雖說他們考中進士後,都算天子門生,但誰也不會嫌棄多一個如此優秀的師父啊。
在他看來,六國之內,唯有四人夠資格做他老師。
一個是已逝的風老,一個是燕國的寒山居士,一個是趙國的連雲先生,另一個便是袁首輔。
就連他的四叔莊羨之都還不大夠資格。
至於霍祭酒,他與莊太后不和,安郡王自然也沒多喜歡他。
“不是弟子,是孫女婿。”莊太傅說。
安郡王眉心一蹙。
莊太傅道:“他要許給你的是那個在道觀長大的孫女,那丫頭的才學也不錯,袁首輔很看重她,可惜她是女子,不能繼承袁首輔衣缽。你若真娶了她,與袁首輔的弟子也沒差了。”
怎麼沒差?
都差輩兒了。
這話安郡王就沒說了。
他的親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左不過他娶的不是自己心儀的女子,那麼娶誰不都一樣?
楊侍讀升官後,忙著去給翰林學館的庶吉士授課,暫時沒顧得上刁難蕭六郎。
蕭六郎準時散值。
他收拾東西離開翰林院。
他前腳剛走,後腳岑編修也從自己的辦公房出來了。
這兩日他都躲著蕭六郎,一是他算計過蕭六郎心虛,二也是在觀察蕭六郎什麼時候去找楊侍讀對質與告狀。
蕭六郎出了翰林院後往西走了。
他明明記得蕭六郎以往都是往東走的……
難道真是去找楊侍讀告狀了?
西面恰巧是翰林學館的方向——
蕭六郎的確是去翰林學館了,只不過,他不是去找楊侍讀,而是去找馮林與林成業,他昨夜整理了一些天文學與算學的題目,應該適合他倆目前的進度。
岑編修鬼鬼祟祟地跟上。
他看見蕭六郎往翰林學館的方向而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沒料到的是,蕭六郎竟然在半路被人叫住了。
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衣著美豔、眉眼精緻、滿頭珠釵,儘管戴了面紗,可依舊難掩其萬種風情。
岑編修只看了一眼就感覺自己的眼珠子都瞪直了。
女子並未上前。
是她身邊的小丫鬟走過去與蕭六郎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