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他忽然被噩夢驚醒,唰的坐了起來。
窗欞子約莫是忘記關緊,此刻被夜風吹開,嘎吱嘎吱地搖擺。
唐嶽山已經不記得自己夢裡究竟夢了什麼,總之心跳快得厲害,他蹙了蹙眉,想去看看唐明的情況怎麼樣,剛掀開被子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
聲音不大,像是隔著重重棉被傳來,也就是唐嶽山耳力極佳,否則根本不可能聽到!
“明兒!”
他神色一變,連鞋都顧不上穿,赤腳奔了出去。
他飛快地來到唐明的院子,一眼看見地上躺著的兩名暗衛,心下一沉,又看見一道小身影自唐明的後院掠出。
“來人!有刺客!”
他大呼。
在附近巡邏的侍衛被驚動,趕忙奔過來,望著顧嬌遠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唐嶽山則以最快的速度奔進屋子,當他看到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的唐明,發出了狂暴而心痛的嘶吼:“明兒——”
顧嬌不會輕功,跑不贏這群高手。
唐嶽山醒得可真是時候,再晚一點她就徹底得手了!
不過一個也是不錯的。
顧嬌躍上牆頭的一霎,元帥府的高手們拉開弓箭,一整排箭矢朝顧嬌射來!
眼看著要將顧嬌射成篩子,一道暗影自牆外凌空而起,抱住顧嬌的腰肢,用飛鏢將箭矢擋了回去,並攔住顧嬌的身子輕盈地落在了馬背上。
“駕!”
他拽緊韁繩,駿馬絕塵而去!
駿馬在黑夜中賣力馳騁了數十里才停下,此時他們來到了一條湖岸邊。
這是供人一個觀賞遊玩的湖泊,青山綠水,景緻宜人,白日裡更有人乘坐畫舫或泛舟湖上,碧波凌凌,湖景秀美。
這會兒夜深人靜的,除了幾艘早已入眠的空畫舫,再無其它了。
巍峨蒼穹下,好似只剩下二人一馬。
“甩開了嗎?”顧嬌坐在他身前問。
“嗯,甩開了。”他答道。
早就甩開了,可謹慎起見,還是多跑了一點。
顧嬌長腿一撩,從馬鞍上滑了下來。
她閉著眼,享受了一下帶著溼潤之氣的湖風,問他道:“你怎麼會來?”
顧承風也翻身下馬,將馬兒牽到岸邊的草地上,一邊看馬兒吃草,一邊答道:“是啊,我怎麼會來?我瞎走走,碰見你了不行嗎?”
“哦。”顧嬌哦了一聲,走過草坪,在岸邊的一塊石階上坐下,隨手撿了一塊碎瓦片,朝著湖面咻的擲出去。
瓦片在水面上飛了七八次才落進水裡。
顧嬌卻並不滿意,嘆息一聲:“退步了。”
顧承風嘴角一抽,就你那小細胳膊,能飛七八次已經很逆天了好嗎?
顧承風見馬兒吃草吃得歡,沒再管它,走到顧嬌身邊,也尋了一塊小瓦片,打算向她展示一下男人的力量。
結果——
啪!啪!啪!
三下落水了。
顧承風蜜汁尷尬。
“哈哈!”顧嬌一下子笑了。
她的笑點很奇怪。
大家都在笑時,她可能不覺得好笑,但有時很細微的一件小事,又會讓她笑得像個孩子。
顧承風第一次見她這麼笑。
“幼稚!”
顧承風翻了個白眼,在她身邊的臺階上坐下。
顧嬌又撿了一塊瓦片打水漂。
顧承風猶豫片刻,還是問道:“你為什麼沒去找我?”
顧嬌古怪地問道:“我為什麼要找你?”
顧承風哼道:“你不就愛壓榨我嗎?這麼危險的事,怎麼不見你壓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