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沒說話了。
福利機構在哪個時空都一樣,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但出發點是好的,也確實解決了一些民生需要。
慈幼莊地勢偏僻,馬車走走轉轉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總算抵達了慈幼莊的門口。
牌匾上的字都掉漆了,大門也裂了,牆壁上的黴斑與苔蘚遍佈各處。
破舊。
是顧嬌的第一印象。
進門是個大院兒,與他們宅子的佈局類似,左面開了個小菜圃,右面挖了個小魚塘,院子連線著幾間屋子,像是給大人住的。
走過穿堂,第二進的院子才是給孩子們住的。
院子裡晾曬了不少孩子們的衣裳,料子還算不錯,很新也很乾淨,沒有補丁。
這會兒臨近晚飯時辰,慈幼莊的孩子們都坐在東面的飯堂吃飯。
顧嬌聞了聞,有菜香也有肉香,伙食也算不錯。
看來慈幼莊是把錢都花在了該花的地方。
“病人在哪裡?”顧嬌問。
小夥子道:“在後頭,請隨我來。”
病人住在三進院的一間屋子,屋子的朝向不算好,冬冷夏熱,逢雨天就漏雨。
顧嬌剛跨過門檻便感覺到了一股悶熱的氣息,可想而知,住在這間屋子有多不舒坦了。
小夥子站在門口,撓了撓頭,說:“我和這位小兄弟就不進去了,勞煩姑娘為顧姑娘好生醫治。”
小三子懷疑對方把話說反了,難道不該是“勞煩顧姑娘為姑娘好生醫治”?
等顧嬌進了屋,就明白小夥子何出此言了,裡頭那張冷硬的床鋪上躺著的病人竟然是顧瑾瑜。
顧嬌有些日子沒見顧瑾瑜了,她怎麼也沒料到會在這裡看見她。
顧瑾瑜穿著一身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頭上的珠釵首飾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兩根簡單的髮帶。
她的臉頰瘦了些,膚色卻不如在侯府養尊處優時那般瑩白,看得出沒少日曬。
她似乎還長高了一點。
顧瑾瑜的眸子裡掠過一絲詫異,儼然也沒料到來的會是顧嬌。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顧嬌,張了張嘴,最終低聲說了一句:“是你啊。”
這一回,總算是沒再叫姐姐。
顧嬌也不是為了那聲姐姐來的,她收了人家銀子,來給人治病,僅此而已。
她走上前,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哪裡不好?”
顧瑾瑜垂眸,低低地說道:“來了月事,腹痛,方才痛暈了過去。”
“把手伸出來。”顧嬌道。
顧瑾瑜緩緩地伸出右手。
顧嬌與顧瑾瑜接觸不多,可這雙手她還是見過,十指不沾陽春水,細膩如瓷,光如美玉,如今卻粗糙多了。
雖說不像顧嬌的手上有大大小小的創口,卻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是幹過活兒的手。
顧嬌給她把了脈,收回手道:“腹部受了涼,有血瘀之症,吃些舒筋活血的藥就好。止疼藥也給開幾顆,實在疼得受不住了就吃一顆,不用硬扛到自己暈過去。”
顧嬌說罷,轉過身將小揹簍放在桌上,從小藥箱裡取了藥,分開裝進瓷瓶,用炭筆在貼了布條的瓶身上寫下用法與用量。
顧嬌沒問她是怎麼出現在慈幼莊的,是她自己來的,還是侯府把她攆出來了,顧嬌把藥給她後便打算離開。
“姐姐。”顧瑾瑜忽然叫住她,神色與語氣都透著一股彷徨與忐忑,“娘和弟弟還好嗎?”
“還好。”顧嬌言簡意賅地說道。
“對不起。”她小聲說,喉頭有些哽咽。
顧嬌淡道:“病人不用對大夫說對不起。”
顧瑾瑜定定地看著顧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