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醫館的印鑑,應當不是偽造的。
“把宋大夫叫來。”顧嬌說。
宋大夫正在後院的病房中為江石換藥,聽到王掌櫃叫他,問道:“很急嗎?”
“有點兒急,你這裡急嗎?”王掌櫃問。
江石已經能說話了,他對宋大夫道:“你先去忙,一會兒再來給我換藥。”
“行,那我先把紗布纏上,你別亂動。”宋大夫護理好江石,與王掌櫃去了大堂。
宋大夫看著大堂與門口的架勢,有點懵圈。
“是醫鬧。”王掌櫃解釋。
宋大夫沒經歷過醫鬧,不過他性子比較沉穩,他來到顧嬌身邊:“顧姑娘。”
顧嬌將方子遞給他:“你對這方子可有印象?”
宋大夫接過方子仔細看了看:“這是我開的方子,印象……倒是不太深了,我得回去看看檔案。”
顧嬌對行醫的要求嚴苛,不僅體現在醫術與醫德上,就連一系列的操作都比別的醫館要深入規範。
每個大夫每天接待多少患者,治了什麼病,都有詳細的記錄。
顧嬌嗯了一聲。
宋大夫去診室拿來了本月的冊子,翻到七天前的那一頁,找到了有關安胎藥的記錄:“是幹活動了胎氣才過來就醫的,我見不太嚴重,就給開了個安胎的方子。”
顧嬌:“藥是在我們這邊抓的嗎?”
宋大夫點頭:“是的,藥方上還有藥童的手印。”
顧嬌聽完,來到躺在大堂中央的屍體前。
“你要做什麼?”男子攔住顧嬌。
“驗屍。”顧嬌說。
男子瞳仁一縮:“你瘋了!不許你碰我媳婦兒的屍體!”
顧嬌沒理他,蹲下身來,一把掀開白布。
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
顧嬌站起身,淡淡地看向男子:“報官。”
這話卻是對王掌櫃說的。
男子一怔,兇狠道:“你、你說什麼?”
顧嬌無畏地對上他暴怒的眼神:“我說,報官。”
“是!”王掌櫃是相信顧嬌的,他二話不說往外走。
“給我攔住他!”男子一聲令下,幾名同伴幾步竄過來將王掌櫃攔住了,男子指著顧嬌的鼻子道,“你們憑什麼報官?你們是不是與官老爺勾結了,想反咬我們一口!我早看穿你們這些黑心醫館的伎倆了!老百姓的命不值錢吶!你們官匪一家!根本是在要我們的命吶!”
男子說到最後,竟是激動地哭了起來。
百姓們指指點點,儼然是站在了男子這邊。
顧嬌也不慌,她道:“好,你說她是我們醫館的患者,那你告訴我,她是誰?今年多大?誰陪她來的?”
男子咆哮道:“她是我媳婦兒!多大你看不出來嗎?”
顧嬌不疾不徐道:“你媳婦兒姓什麼叫什麼?”
男子似乎被顧嬌問得越發不耐煩,怒吼道:“她姓吳,叫吳金花!”
顧嬌揚起手中的冊子:“可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來就診的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孕婦,姓楊。而這位死者……少說三十多歲了吧。”
男子當場噎住。
圍觀的人群沒料到事情會來了這樣一個反轉,看向男子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猜疑。
男子眼神一閃,大喝道:“你們隨隨便便拿了個冊子,就說是那天的記錄,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自己臨時寫上去的?”
宋大夫忙道:“醫冊都是按照日子記錄的,一頁寫滿了才會繼續下一頁,我就算有心臨時往上寫也沒地方寫啊。何況我剛才只進去了那麼一小會兒,哪裡寫得下這麼一大段東西?”
宋大夫將醫冊拿給圍觀的百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