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面的, 回答他的問題。
但見鬼的, 怎麼都止不住。
天要下雨, 娘要嫁人,眼淚它自己就是要掉。
天吶, 她上次哭得這麼厲害,還是幾年前在看忠犬八公那部電影。
簡歡索性放棄, 從椅子上一頭扎入他的懷裡,弄得蹲著的沈寂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雙手抱住他勁廋的腰,把擦不完的眼淚鼻涕統統蹭他衣襟上。
沈寂之身形一顫, 下意識伸手環住她,明白了她的答案。
他將下巴抵在簡歡發頂,收緊抱著她的手,眉梢輕輕彎著。
半晌,簡歡止住淚意, 從他懷中抬起頭來, 剛想說什麼, 視線落在他頭頂的揪上,破涕而笑:“你頭髮怎麼弄成這樣啊?”
沈寂之輕輕挑眉:“不應該問你?”
簡歡訝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嗯。”沈寂之將昨晚酒館的事和她說了下,道,“午後我們得去趟鎮撫司。”
簡歡哦了聲。
兩人沒再說話,只靜靜抱著。
她把臉埋在他懷裡,閉著眼,耳邊是沈寂之沉穩跳動的心臟,一下又一下。
後屋峭壁懸崖間的山風從破了個大口的木窗灌進來,拂起兩人的衣襬。
同是玉清的白色弟子袍,輕晃著,交纏著。
濃郁的靈氣在空中流動,不知不覺溜進鼻間,混入四肢百骸,抵達心尖。
心裡的嫩芽破土而生,一切煥然一新。
鎮撫司的事情不多,該交代的交代完後,大哥就讓兩人回了。
簡歡在符籙堂還有事,兩人便在門派門口分道揚鑣。
沈寂之到膳堂借了廚房,花了一時辰烹製晚膳,回家後,在‘一品靈樹’下襬桌設宴。
怕靈膳冷了,他在桌上用五色靈力罩了一層,望了望天色,估摸著她應該會踩點到,便坐在一旁,閉目打坐。
靈樹種在屋後,往前便是峭壁石崖,對面是秋日層林盡染的群山。
天邊晚霞瑰麗絢爛,由淺漸深,深到濃時與落日一起,墜到山下了,天徹底變黑。
樹上掛著個燈籠,這是沈寂之當時在寧漳城買來用的,他沒扔。
紅光籠在少年臉上,五官一如既往的出挑,但卻帶了抹驚心動魄的氣息,像枝頭剛熟的杏子,任人採摘。
忽而,沈寂之闔著的雙目微動。
他睜開眼,喜色淡籠眉梢,矜持地起身。
剛往外走了幾步,簡歡便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覷見他,就是一笑。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藏仙樓買的玄天鏡丟他懷裡:“沈寂之,中秋快樂呀!”
沈寂之下意識接過,看了眼,愣了下,也道:“中秋快樂。”
兩人落座,剛開始用膳沒多久,簡歡放在一旁的玄天鏡便老是晃。
今夜中秋,有好多祝福訊息,都是需要維繫的人際關係。
簡歡一邊回覆,一邊和沈寂之瞎聊,比如是誰給她又發訊息啦,對方有什麼八卦,喜歡哪個師弟啦。
想了想,還特意給羽青長老發了一條,雖然最近羽長老都不回玄天鏡。
她估計,羽長老應該是在忙寧漳城城主的事。
當時谷山前輩留了抹神識在那城主身上,目前羽青長老和谷山就忙著探查魔族在九州的各處暗樁。
沈寂之時不時往她碗裡丟菜,偶爾給個反應表示他有在認真聽,把她的碗堆得和小山似的。
……
月上柳梢,夜色漸深。
窗外,沈寂之在收拾殘局。
窗內,簡歡雙手叉腰,站在破窗前,滿臉心疼,懊悔地自我反省。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