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江呦呦?”這是陸鳴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一刻鐘前,方才還盛怒的陸鳴突然沉靜,他將手中零碎的紙張慢條斯理地整理好,把它們裝回信封。
放到了桌上。
隨即深沉開口:“這些東西你該拿給你母親看。”
江呦呦的臉色霎時也變了下,不過也僅是一瞬。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又衝著陸鳴嬌笑:“哥哥說的對,我是該拿給江嵐看,可是凡事要講究證據,我得拿出點什麼東西給江嵐看。”
說話間,江呦呦起身,挪到陸鳴身邊。
碧藕般的胳膊伸出來,虛搭在陸鳴的肩膀上。陸鳴太高,江呦呦踮了踮腳尖,嘴唇碰到了陸鳴的下巴。
有點兒扎。
長久的沉默後,陸鳴終於發問:“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他的聲音好聽,江呦呦晃了晃神,漂亮的瞳仁罕見得有些微散開。
陸鳴沒有推開江呦呦,也在盯著她。
江呦呦突兀地發出笑聲,很是嬌媚,她將頭輕輕抵在陸鳴的下巴上,摟緊了他的脖子。
在陸鳴的胸口一字一句道:“哥哥,合作嗎?一起揭開你母親死亡的真相,這樣,我也好說服江嵐啊。”
下巴被捏著抬起,陸鳴的手法有些粗暴,捏的江呦呦生疼,她皺了皺鼻子,想掙脫,卻被捏得更緊。
陸鳴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江呦呦,突然低下頭,貼江呦呦極近。
他用手摩挲著江呦呦嫩軟的唇,緩緩開口:“不論是這件事還是你,我都沒有興趣。”
江呦呦拿起鏡子,仔仔細細看了看下嘴唇,被陸鳴摸過的下嘴唇。
他的手上竟然有繭,按壓在嘴唇上面,粗糲又酥麻。
空蕩的別墅裡,還有兩人貼近的餘溫在空中散溢。
陸鳴回到了自己在工地附近租住的小屋子,一夜沒有睡。
每到心煩的時候,他都要去臨江大橋看看。
2012年的9月24日,也就是九年前,陸鳴的母親在臨江大橋出了車禍,連人帶車翻滾進了臨江。
四年前,收拾母親舊物時,陸鳴發現了一張報紙剪碎下來的舊聞。
和今天江呦呦給他的那堆舊聞裡的一張一樣。
那是一起礦難的報道,十幾年前城西一傢俬人煤礦發生礦難,當時警方和經歷者都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災難,奈何沒有證據便成了塵封的往事。
那家煤礦廠的法人正是盛元公司董事長李賀來的舅舅王餘,他在叄年前突然失蹤。
那時他尚年幼,只當普通遺物,後來和父親關係生疏,他也漸長大,去查了母親當年車禍的案件。
母親駕駛車輛離開的前夕,和王餘透過話。
這是另一張南西小晚報裡的資訊,江呦呦手裡也有。
母親為什麼要留下這場礦難的新聞,為什麼和王餘通話後就駕車離開,她要去哪裡?
他曾經問過父親,父親勃然大怒,怒斥他胡思亂想,不准他再過問此事。
其實,父親的私生活如何混亂,陸鳴並不在意。
他和陸嚴遠關係生疏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此事。
可是江呦呦?
這個剛成年的小姑娘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甚至她手裡關於母親車禍和礦難的資訊遠比自己多得多。
她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
她想做什麼?
她是誰?
暮色消退,東方即白。
江呦呦的資訊在凌晨發來,她好像摸準了陸鳴的心思。
“哥哥,交換個秘密吧。關於我你想知道的。”
陸鳴攥住門把手,進退維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