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擔心憂慮都在臉上。
陸鳴按住亂轉的江呦呦:“這有一條捷道可以通往你住的別墅,江阿姨在哪裡?”
“就在我住的那兒。”江呦呦面色沉重,喃喃回答。
陸鳴帶著江呦呦來到別墅前,便離開了。
方才繞過一處噴泉的時候,陸鳴無意間瞥見了窗戶邊掃視四周的江嵐。
難道她發現了?
既然她發現了,正好公開。
陸鳴心裡想著,但未對江呦呦提起,到別墅門前還特意保持了距離。
江嵐嘆了一口氣,拉住了窗簾。
看到母親靠著沙發似乎只是有些累,江呦呦放下了心:“累了就去休息,找我什麼事?”
她好似渾然不覺江嵐的沉鬱,順手從餐桌上拿了根棒棒糖塞到嘴裡。
但江嵐知道,她的女兒心思敏銳,她早已管不住江呦呦了,這是又在打馬虎眼。
小的時候呦呦很依賴她,自打那件事後,母女之間有了隔閡,再也無法同往日那樣親密了。
“你去南西,我這個做媽的都不知道,是我的失職。”
江嵐說話很講藝術,跟女兒談判開頭也是先壓對方一個道德帽子。
江呦呦可不吃她這套:“你怎麼會不知道。”
“……”面對女兒她總是沒轍,於是換了個方向:“你去南西是做什麼?”
問到這兒才算入了正題。
江呦呦也換了策略,她擠到江嵐跟前,抱著她的胳膊哼哼唧唧,撒嬌賣萌:“我這不是為了您嗎?趙付蓉死的蹊蹺,我可不想你也身陷險境。”
江嵐打掉了江呦呦晃來晃去的胳膊,今天她也不吃這一套
“這件事情我有分寸打算,倒是你,去南西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那陸鳴,你不清楚?”
她素來溫柔,雖然用詞剛硬,說出來還是柔綿。
江呦呦眼睛亂瞟,極力否認:“跟他有什麼關係……”
“那年報警的小男孩是誰,我已經知道了,你不用瞞著我。”
江嵐大約真的生氣了,語氣第一次如此強硬。
江呦呦愣了半晌,嘴唇微微抖動,抿了抿回答道:“是他沒錯,我回報恩人有什麼問題。”
“沒有什麼問題,如果你只是回報他,我會如此擔憂嗎?你對他什麼心思,我十月懷胎養你這麼大我不知道?”江嵐情緒激動,聲音有些哽咽。
江呦呦被拆穿,乾脆破罐子破摔:“是,我承認,可是那也要對方願意,你是不是杞人憂天了一些。”
“陸鳴是個好孩子,可是這豪門大家族,這陸家一潭深水,我不捨得你進去。呦呦,媽媽只希望你能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我沒有別的想法。”
江嵐說到最後,已然落下淚來。
江呦呦拿了張紙,替母親擦去眼淚:“那你呢?不也來到了這一潭深水。”
“我一個半路出家的妻子,連淌水的資格都沒有,陸嚴遠的母親甚至都不願意見我。媽媽對不起你,總想著彌補,你跟我吃了那麼多苦,這是最後的機會為你攢下點東西。媽媽不強逼著你結婚或是生子,但等我百年之後,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倘若我知道那孩子是陸鳴,我是斷不會跟著陸嚴遠的。”
江嵐抓住江呦呦的手,母女倆時隔多年,第一次剖心談話。
江呦呦眼中也有溼意,她閉了閉眼睛,回握住母親的手:“你瞎說什麼呢?什麼百年千年,你最近想太多了。”
隨後她神秘莫測的笑了笑:“誰說我必須要淌豪門這攤深水呢?”
“你在想什麼?趁早打消這念頭,陸鳴是陸家未來的掌權者,可不會跟著你胡來。”江嵐變得嚴肅,心中猜想著江呦呦的心思,覺得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