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_61(1 / 1)

小說:煙海浮天獨如昨 作者:蛋撻鯊

“我就是難過。”

她想了想,“你把你的秘密都告訴廉曉禮了,那我呢?”

第20章

“哦,你說這個啊,”賀毓伸手抓過柳詞的手,不讓她去拿書,“你不是也知道嗎?”

柳詞討厭“也”這個字。

好像她是順帶的一樣,賀毓卻壓根抓不住重點,“所以我左邊的耳機都是給你留著的。”

柳詞哼了一聲,這一聲冷冷的,賀毓又湊近了一點兒,吹了吹柳詞的劉海,“難道不是嗎?以前同桌的時候我都是坐右邊的啦。”

以前同桌的時候。

柳詞心更煩了,她最初預設的離開倒是分毫不差,賀毓的確會離她越來越遠。

在她看得見的地方。

那是肉眼可以看到的距離。

她的沉默讓賀毓越來越心虛,她也不知道這股心虛是哪裡來的,但從小到大柳詞的生氣絕大部分都因她而起。

因為很少有人能讓柳詞放在心上,這點她太清楚了,所以有點恃寵而驕的味道。

“原來你還記得。”

柳詞說的這句話很輕,可上面太安靜了,雖然樓下的沈思君在放音樂,也不會妨礙賀毓聽得清楚。

賀毓更不明白了,她扭了扭頭,伸手從柳詞背後,然後攬住了柳詞的肩,“我當然記得啊。”

這樣的對話實在沒什麼營養,不過賀毓向來這樣,有些東西不直白地說清楚她是不會明白的。

柳詞心裡的怒氣像是銅盆裡燃燒的炭火,噼裡啪啦,但沒有火舌。

她連生氣都是安靜的。

沈思君的閣樓點了薰香,是和煙行籠巷市井味截然不同的氣息,遙遠得像一個美夢,燈都是復古的琉璃,賀毓特別喜歡,每次都會挑那個位置坐下。

燈下柳詞的頭髮邊都是茸茸的,她的髮質很乾,每次洗完幹了之後都會翹起,賀毓就會笑她跟炸毛狗狗一樣。

然後又拿了水一點點地把翹起的捋回來。

現在柳詞的劉海還蓬著,那點鋒利感燈下被一再削減,可惜神情卻沒因為這種燈光渲染而柔化,抿起的嘴唇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

賀毓把頭靠上柳詞的肩,蹭了蹭,欸了一聲,“你生氣的原因是因為耳機嗎?”

她其實隱隱懂了為什麼,但不知道怎麼說。

她和柳詞像是共生的花,只不過她向陽,坦坦蕩蕩,其實壓根沒什麼秘密。

生理上的秘密也沒想遮掩,但也沒人發現,所以這些年來,也只有柳詞知道。

誰會莫名其實說自己是個聾子啊。

況且她又不是一點也聽不到。

柳詞捧著的書被賀毓放到了一邊,她的雙手無處安放,只能左手捏著右手,一下一下,攥地面板髮白,攥得賀毓都看不下去了。

“可這個到底有什麼值得生氣的?”

賀毓抓住柳詞的手,不讓柳詞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自己的手。

她的洗衣粉是雛菊味的,湊近了就能聞到,她倆洗頭的都用的一個牌子,靠在一起的時候壓根不分彼此,就是這種十年如一日的親暱讓柳詞覺得痛苦難當,這個時候聽賀毓這種依舊吊兒郎當的問話,更覺得難過。

原來只是她太當一回事,而賀毓壓根無所謂。

“那我就不生氣了。”

柳詞低低地說,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樓下沈思君在放的歌是很老的粵語歌,一聽就很有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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