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今天不殺,以後也有人會殺死她。我只是提早幫你解決痛苦。做大事的人,不能有這些兒女私情,甚至親人朋友。因為這些將成為你的軟肋,成為別人攻擊你的理由!”
她一改聲色俱厲,又萬分沉痛道,
“我怕你有一天,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我怕你,成為那個誰也保護不了的廢物,還可笑地以為是上天不公。我怕你,虛度這一生,還由那些人掌控你的人生。你知道不知道啊。”
俞閒的眼底佈滿血絲,悲痛地抬起頭,“是嗎?所以在你眼裡,世界就是這般的殘酷,弱肉強食,所以你就要殺了他們是嗎?可是,那只是你的人生,你被人欺,不是我的。
“怪不得阿衍會死。他會離開你。我以前不懂,現在懂了。他早就看清你了,因為你是一個那麼那麼可怕的人。在你眼裡,什麼人都不是好人。”
說到阿衍,楚三生像變了副面孔,衝著身後的人大喝道,“給我打!子不教父之過!你沒有父親,就只有我這個母親代勞了。給我打!狠狠地打!”
身後的地保不敢怠慢,衝到俞閒身邊,用粗粗的鞭子抽他,鞭聲入耳,打得他皮開肉綻,三姐閉著眼睛站著聽了一會兒,“再打上一刻鐘。”又看了一眼河伯,冷笑道,
“你若是想好好葬了他們,就葬吧。”說完,帶人離開了。
李安通等人走遠,想立馬走出救人。
趙啟秀道,“不急,你是想殺了他們?”這他們就是指行刑的兩人。“如果不是,讓他們以為有鬼就好。”
“怎麼做?”
趙啟秀看了一眼她腰間的鬼徹,微微一笑。李安通爬到樹上,用力地擲出鬼徹劍,鬼徹劍看到鮮血,飛速地在空中旋轉,接著往兩人衝去。這兩人很快就被嚇跑了。
李安通走到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俞閒身邊,不知該說什麼好。
俞閒則彷彿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一般,把阿珠的屍體緊緊地摟在懷裡,自言自語道,“你說你想留在長安,我當時就告訴你,看來我們不太適合。如果我早一點告訴你我的身份,是不是,你就會跟我走呢。”
可是這個身份的名字叫楚閒,並不是俞閒啊。叫他怎麼說呢,做回楚閒的代價,是徹底地放棄她;而俞閒同樣也不能和她在一起。
阿珠。阿珠。你明明說愛我,為什麼還要貪戀這紅塵呢?
他抱起阿珠的屍體,顫顫巍巍地離開了。
“原來這才是真實的他。”趙啟秀道,“看似風輕雲淡,誰也不在乎,其實誰也在乎。”
話剛完,天公作美,下起雨來,剛才天不哭,現在倒是哭了。可惜人都已經死了。
三人走到樹下躲雨,河伯茫然地望著雨簾道,
“剛才你們說得對,我是問心有愧。明知三姐亂殺人,還幫她。可若是我不幫她,她就要殺了我的家人。我沒辦法,如果我死了,他們能活下去,我寧願一死。可若是,我死了,他們還是得死。意義到底在哪裡?”
他轉向李安通道,“東君。你在三生閣呆過,你說我該怎麼辦?”
“河伯……”
河伯苦笑,轉向趙啟秀,“這位沒見過,不知叫什麼?”
“月亮君。”李安通道。
“?”何時連他也有藝名了。
李安通是希望讓氛圍變得活潑一點,這才取的。
“月亮君?”河伯道,“好名字啊。”
“……”趙啟秀想,好什麼。真是土。也就只有李安通能想得出來。明月不好嗎?望舒、桂殿、清光……不對,蟾蜍也代表月亮。要是李安通知道,到時,蟾蜍君估計都出來了,還是不說話了。
“是是是。取得好。取得好。”
氛圍還真的變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