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單獨找他說話,以未來的加官進爵,誘惑他,說出他的困惑和迷惘,和防備人的原因。
雖說趙啟秀如今什麼都沒有,他還是被他收了心,願意站在他這一邊。他想也許是這個人身上帶著某種氣質,覺得只要跟著他,一切都會好起來。而當時的他實在十分需要這樣一個依靠。
他看似冷漠,埋頭讀書,實則十分脆弱,他需要一個領袖,而趙啟秀就是那個領袖。
或者說,他需要朋友。跟他們接觸的這段日子,他漸漸地喜歡上了和他們在一起的感覺。無論是趙啟秀還是李安通,還是那個一驚一乍的顧小樓,還是沉默寡言的朱大銘。
所以他現在問出來,也是真心為他們考慮的。
趙啟秀道,“按照這個隊伍,當然是不行的,所以還需要招攬一些人,換掉你和大銘,甚至倪邱。我還在想辦法。”
“秀哥打算找誰?”
趙啟秀道,“蓋家軍四大家將中的馬神來翕,和悍將賈仁。”
沈雲竹道,“可是這兩人都失蹤多年,上次蓋顏被抓,他們也沒出來,你確定能找出來麼?”
趙啟秀道,“我已經得到了訊息。”
沈雲竹道,“秀哥。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郭嘉樹是你請來的麼?”他聽到了李安通對趙啟秀髮火了。
趙啟秀驚訝地看向他,“不是。我請的是王儀。”王儀是爹爹趙欽的老師,兩家交情不錯。除了爹的人脈,還有大哥的、外公和叔叔藍正青的。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資源。
“為什麼這麼問?”
沈雲竹道,“不然郭嘉樹這麼會知道我們有難?李安通又是他的孩子。”長安中早就風言風語傳李安通跟郭嘉樹的夫子關係,畢竟兩人太過相似,只是今日才得以證實罷了。
趙啟秀淡淡一笑,“不是我。”
回到房,李安通已經躺下了。她常和衣而睡,很少見她脫得赤身。不過他也是。趙啟秀寬衣解帶,換了身衣服,見她望著自己,臉一紅,“看我做什麼?”
李安通道,“過了年,這是我們在長安的第一年。轉眼就兩年了,你要十七了吧。”趙啟秀長得厲害,身像一顆大樹,越發得挺拔,而自己卻生長緩慢,她其實很想長得再高一些,再壯一些。
如果不讓別人看自己的配劍,還以為她是個文弱書生。“真羨慕你。你看我,又矮又瘦。”這一年來,連顧小樓和朱大銘也在長,雖然還是沒能超過她,但以後可說不定。
趙啟秀笑道,“你矮嗎?比一般少年還是高一些的。”
“可不是。”她瞥了瞥嘴,“不過我也不能太高。我若太高,重心不穩,反而不夠靈活。我現在的身高也足夠啦。”她擔心自己再也長不起來,先給自己臺階下。
“是是是。你反正都有理。”他坐在窗前,長髮如墨,轉過頭微笑地看著她,目光溫柔極了。
李安通爬起來,走到他跟前,一把摟住他的烏黑長髮,“好頭髮,我給你梳頭。”
此時,格窗的月色從外面瀉了進來,落在窗臺上,他修長的手齊整地放在膝蓋上,低低道了一聲好。
他把梳子遞給她,她接過道,“我以前聽說新娘子出嫁前都要梳頭髮,一梳梳到頭,什麼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尾,多福又多壽。那些新娘子,據說個個都長得好極了,”
她身子轉到前方,捏住他的下巴,微笑道,“文叔,你現在也是一個新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