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困在地,肩並肩靠著,坐在冰棺前。
趙啟秀轉過身,認真地問道,“如果我們出不去了,死在這裡了怎麼辦?”一向都是她問他該當如何,生死關頭,輪到了他問了。
李安通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死?這是個陵墓,埋死人的,又不是埋活人。”
趙啟秀道,“我們呆久了就是死人了。這範鏡就把自己困在這裡,為姚川造了這個地宮,日復一日地守著一具屍體,她這一生,那麼漫長,也那麼短暫,悄無聲息地逝去了。”
李安通聽完,怔然良久,緩慢道,“人之苦在於得不到。越是得不到,越要追求,就在這追求中耗盡一生。”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無話。趙啟秀站起來,又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只見滿牆的佛像,轉頭對她道,“看來這範鏡還迷戀神佛。”他把這些畫像認真端詳,彷彿想到了什麼,走到冰棺面前,道,“這冰棺正對著地藏王菩薩,這應該還善石門才對。”
他想著之前一棺青的手法,似乎和易經八卦有關,他依葫蘆畫瓢地敲打,沒過一會兒,只聽哐噹一聲,光滑無縫的牆上赫然又開了一扇石門,裡面竟是另外一間密室。
不意乍開,便見一棺青的屍體躺在地上,地上滿是獻血,兩人都吃了一驚,這個人先是自己跑掉,困他們於此,怎麼轉眼自己就死了。
李安通遵下身檢視了一番,朝著趙啟秀搖搖頭,“一刀斃命,跟寺廟裡的人死法一樣。”他頸間的傷口像是被人啃咬過,十分細小又極深。
趙啟秀道,“一棺青的背後應該還有人,我之前一直懷疑,看來應該是對的,且這個人才是骨密教的真正主人。”
此話一出,李安通的手臂頓立一些雞皮疙瘩,這骨密教到底還有多少秘密他們不知道的,“如果是真的這樣,此去長安,怕是要危機重重了。”
趙啟秀皺著眉道,“你還記得在范家莊的時候,倪邱跟我們提過那種藥的來源嗎?是來自一個名叫東方大人的。這藥我在這裡也看到過,我想至少東方大人跟骨密教脫不了干係。”
東方大人。這到底是什麼來頭。到目前為止,他們遇見的無論是顧澤、戚威,還是東方大人,一個比一個難纏,別說還有趙玄、郭家人在邊上湊一腳。
她改口道,“文叔。此去長安,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趙啟秀笑道,“出去再說吧。”
他們剛打算尋找機關離開,只聽得不知何方又傳來一陣木魚擊鼓聲,這次比之前的要猛烈的多,這樂聲中竟然還有一些情色之音。他們不得不併肩坐下,打算靜坐修身以相抗。
樂聲迷亂,恍惚之間,彷彿看到才子佳人相會於煙雨朦朧的碧水湖畔,前世今生,糾糾纏纏,繁華褪盡,猶剩剪不斷理還亂的萬種情絲。
李安通緊閉雙眼,只覺一個溫熱的手在為自己擦汗,她張開眼,抓住他的手,見他俊眉星目,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心中忽然柔情一片,喚道,
“三郎!”喊完正自奇怪,她很少喊趙啟秀三郎,可剛才為何腦中只記得他這個稱呼呢。低頭見腰間的鬼徹隱隱顫動,伸手按住,一些混亂零散的記憶奔湧而來,這次喊得就更為纏綿了。
她嚇得猛得抽離開手。
都是這樂聲!
趙啟秀眼泛桃花,驀的想起姚川看趙益的那深情背影,身心又在這樂聲中情難自己,意亂情迷,喊道,“天遇。你去殺了他們。”
如果不這樣,他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一些後悔的事情。
她點頭站起,定定神,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聽到什麼,樂聲變得更為纏綿繾綣,如果前面是你來我往的曖昧,此刻便是真真切切的肉體之歡。
回過頭,只見趙啟秀猛地一拳擊在牆壁上,痛苦地低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