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伯爵的眼睛。
秦賦眉頭挑起,他觸碰到伯爵的眼睛,發現那並不是平坦的,而是微微鼓了起來。
林橋道:“裡面有什麼東西嗎?”
“有。”
秦賦從林橋這裡拿過短刀,一下扎進畫裡面——只聽“噗嗤”一聲,一行鮮血順著伯爵眼睛流了下來,配上伯爵那陰沉不定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秦賦收回短刀,發現刀鋒上赫然插著一顆眼球。而畫像裡伯爵的一隻眼睛已經凹陷了下去,露出一個被鮮血染紅的按鈕。
那顯然就是一個機關,秦賦毫不猶豫地按下,頓時地板轟隆作響,漫天灰塵落下——在一陣巨大的動靜中,牆壁翻轉九十度,露出後面一條通道。
這條通道十分眼熟,因為在通道盡頭,就是他們最開始摔下來的那個房間。
肖柯艾嚎了一聲:“這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嗎?”
“不,不一樣了。”
林橋往一個地方一指,只見那個房間對面居然出現了一扇木門,木門半掩,又通往另一個地方。
——當眾人推開那扇門時,才發現他們竟然神奇地回到了公館一樓,不遠處就是飯廳。
此時四處都熄了燈,黑暗籠罩空蕩蕩的大廳。林橋放輕腳步潛入大廳裡,看見了餐桌邊的糖人雕像。
新的糖人雕像就擺在伯爵夫人的位置旁邊,林橋試著搬了一下,發現它沉甸甸的,相當有分量。
“這個糖人很輕,”
秦賦來到餐桌另一邊,道,“但是這個又很重。”
肖柯艾道:“還有這個,這個也是輕的。”
一圈的糖人雕像裡,有兩具的重量明顯和其他不一樣,肖柯艾敲了敲糖人腦袋,發現外殼堅硬,根本敲不動。
他道:“這下怎麼辦?”
秦賦道:“搬回去。”
林橋和他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們將那兩具糖人搬回到最開始的房間,放在了黯淡的壁爐邊。
壁爐早已廢棄生灰,幾個人又花了一點時間清理掉壁爐裡的雜物,生起了一堆火。
火焰熊熊燃燒,跳躍的火光染紅了整片牆壁,那兩具糖人就放在壁爐邊,被火舌吞入其中。
糖人“咯吱咯吱”融化,一股濃郁的甜香在屋子裡瀰漫看來,但是很快的,那股甜香就變成刺鼻的臭氣,如蒼蠅群環繞在屋子上空,揮之不去。
“好難聞!”
肖柯艾死死捂住了鼻子,皺眉道,“這是什麼味啊!”
糖人的外殼已經化為濃稠的糖水,其中一具融化得最快,已經能看見糖衣底下的……焦黑人體。
肖柯艾突然不吭聲了,他輕輕拉了林橋一把,林橋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火光照不到的角落裡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披散的長髮之下是一對血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壁爐。
當其中一具糖人完全融化後,裡面一具焦黑的屍體也完全暴露出來。女鬼從陰暗的角落裡一步步走出,徑直飄進了那具屍體裡……“轟”的一聲,屍體倒塌成了一堆黑灰。
肖柯艾道:“這就是海勒嗎?那另一個——”
當他看見另一具糖人雕像時,臉色一下子變了。
糖衣融化,露出裡面一張慘白而無生機的臉……是孫新雅。
林橋立刻把孫新雅拖出壁爐,少女軟軟地倒在地上,渾身沾滿甜膩的糖液,已經沒了氣息。
“原來她不是失蹤,而是被做成了糖人。”
肖柯艾道,“那其他的人……”
林橋淡淡道:“可能被做成肉吃了。”
肖柯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