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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恕剛換上的衣服被血澆了半身,深紅、淺紅、殷紅,各種糅合在一塊的紅色讓他變得複雜起來。
他急咳了幾聲,把蔣太醫的頭顱從血裡提了起來。
“可惜了,你為醫者,不該拿刀。”
他對著已經不可能再回答他的頭顱說完這句話,提著那還在滴血的斷頭就往外走。
成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跟上去。
“大人,您這是要去哪裡?”
蕭恕低啞的嗓音傳了過來:“備馬,我要上朝。”
江燕如聽完她醒來之前發生在蕭府的所有事後,手裡的粥都不香了。
她放下碗,還沒穿鞋襪就準備下床。
如意伸手一攔:“小姐你彆著急啊,蕭大人去的是皇宮,我們就是出了府,還不是隻能在皇宮門外乾站著。”
如意說得有道理,江燕如既無官職、也無誥命,根本連皇宮大門都進不去。
“可是……”
江燕如的心突突直跳,她實在太擔心了。
她根本想不到是什麼事能刺激到蕭恕提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就去上朝,那畫面她雖沒親眼目睹,可想一下也覺得毛骨悚然。
但,她更多的是憂心蕭恕如今的身體。
他是因為自己突然病發而隨便洩憤嗎?!
看起來並不是,倒像是發現了什麼事實。
他忽然吐血暈厥難道與一直給他看診開藥的蔣太醫有關係?
醫者能救人,可是倘若他有了害人之心,那可是防不勝防。
江燕如感覺心跳得過快,就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更重要的是蔣太醫,他是皇帝的人。
他提著頭去皇宮,又是在向誰示威?
江燕如腦子裡很混亂。
稱心把碗端了起來,勺子輕輕攪動了幾下,吹開了上面的熱氣,安慰道:“對啊,既然著急沒用,我們把粥喝完吧,小姐你一晚上沒吃東西,到時候等蕭大人回來發現你病倒了,我和妹妹可是要倒黴的。”
如意也吐了吐舌頭,揪著胸口的衣襟,掐著哭腔道:“是啊是啊,蕭大人發火,實、在、是、太、可、怕了!”
江燕如被如意搞怪的樣子逗笑了,緊繃的心絃鬆開了少許,她伸手接過粥碗,小口小口喝進肚子。
張嬸用雞絲煮的粥暖胃飽腹,江燕如喝完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稱心收好了碗,又和如意一道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睡覺。
“可是我才剛剛睡醒……”
不說她剛剛睡了一整個白天,就還想著蕭恕的事。
江燕如哪能睡得著。
稱心和如意對望了一眼。
“那好吧,要不然我們陪你下棋吧,或者我們把百歲抱進來,您逗貓吧?”
江燕如狐疑地看著姐妹倆。
雖然她們相處不久,互相都還不是很瞭解,但是就江燕如這點道行都能看出稱心、如意兩人都有些刻意。
刻意給她找事做,刻意把她困在屋中。
江燕如透過兩人的中間看向房門的位置,心念忽起,伸手先打了一個哈欠。
“說到下棋,我就犯困,你們都別忙了,也下去休息吧。”
稱心、如意兩人笑了起來。
“我們不累,小姐你睡吧。”
話音落下,兩人揚起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四隻炯炯有神的眼睛齊刷刷盯著她。
江燕如灰溜溜地扯起被子。
說是不困,可是吃飽喝足後,江燕如還是在綿軟的被子裡還是培養出了一些睡意。
眼睛強撐著睜開、閉上,閉上又睜開,不知道掙扎了多久,她終於看見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