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外面下著鵝毛大雪。
一座裝飾典雅的大廳內,一名面板黝黑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檀木椅子上,一手拿著書卷,一手端起茶杯,正在津津有味地品讀著。
雖然歲月在其下頷留下了些許短鬚,但是依稀間還能看出陳希年輕時的模樣。
在他旁邊還坐著一名年約三十的美婦,手上做著女紅,眼睛時不時朝旁邊瞄上一眼,滿臉俱是幸福之意。
突然,一陣莫名疼痛襲來,中年男子手上一鬆,書卷和茶杯盡皆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隨後他雙手抱頭,嘴中不停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血絲漸漸充盈了雙眸,面目變得十分猙獰。
美婦頓時被眼前一幕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跑過去將自己夫君抱在懷中,不住低聲詢問發生了何事,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
正當她想起要去請大夫時,一隻粗壯的手臂擋在了她的身前,中年男子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笑著說道:“鳳仙,不礙事!剛才不過是偶犯頭疾而已!”
但是他心中卻是十分駭然,此次甦醒竟然比上一次晚了數十年,看來澤華師祖說得沒錯,只有三次輪迴的機會,若是再不能喚醒葉師姐,恐怕自己也會跟著沉淪,再也醒不過來了。
中年男子將美婦攬入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髮,說道:“鳳仙,你我夫妻數十載,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美婦嗔怒地拍打了一下中年男子,而後語氣堅定地說道:“你若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於世上!”
“你會的……”中年男子面露覆雜之色地看著懷中的美婦,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二人相擁站在屋簷下觀賞了一天的雪景,只不過美婦眼中看的是雪,而中年男子眼中看的卻是懷中的美婦。
翌日,當美婦醒來之時,他枕邊之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下一張信箋,要她能背出書中之言,方能再次相見。
美婦拿起桌子上一卷嶄新的書卷,輕輕地打第一頁,低聲唸到:“燕國有一修仙宗門,名為越溪宗……”
只是簡單掃了一眼這書卷內容,她心中便有如鯁在喉的感覺,頗為不舒服,若不是看出其中字跡是自己夫君親手書寫,她都忍不住直接撕碎了,棄之門外。
起初剛開始,美婦還以為這封信箋是夫君的玩笑之舉。
第一天,她不在意;第二天,她認為夫君不會單獨拋下自己;當來到第三天時,她終於開始慌了。
“燕國有一修仙宗門,名為越溪宗……”
她驚慌失措地拾起那捲書卷,開始一字一句地念,一字一句地記。
可是很奇怪,無論她如何努力去記憶,她始終記完就立馬忘記了。
在不知不覺中,她便抱著手中的書卷便睡著了。
一個透明的,她看不見的,她日思夜想的身影緩緩從門前出現,從旁邊拿來一張薄毯輕輕地替她蓋上。
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美婦,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有寵溺,有心疼,也有懊悔,但最終被一抹狠厲全部取代。
美婦似有所感,她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身上憑空出現的薄毯,下一瞬便快速朝門外跑去,拼命喊叫道:“夫君,你出來啊!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見一見我啊……”
可是哪怕她將喉嚨喊啞了,淚水流乾了,人也暈倒了,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也一直沒有出現。
中年男子就站在她的旁邊,滿眼通紅地看著美婦,兩人這麼近,只有咫尺的距離,卻又是那麼遠,根本不敢相見。
美婦悠悠轉醒,她發瘋似的跑向屋內,拿起那捲代表著希望的書卷,一字一句地念著。
春去秋來,十載已過。
貌美的婦人早已沒有當初